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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傷口的血,還是身下的血。
白傲月雙目刺痛,這般時候了,他想的還是先保住他和姐姐的孩子。
白傲月施令:“先治傷!”
“唔,孩子,不好……”
自三月來,太醫一直都說胎象穩固,否則他也不會堅持親身上戰場,怎的今日只是推了幾下,就有種下墜感。
白傲月對其餘宮人道:“你們先出去,朕在這裡守著。”
那小僕再不放心,也只能用眼神示意太醫,接著退了出去。
白傲月對醫官道:“先給大將軍治箭傷。”
醫官冒著汗,抬頭瞧了一眼仍舊死死捂住腹部的程豫瑾。
長腿微微蜷起,無意識地護著小腹。
“快啊,把藥拿來。”程豫瑾倒像久病成醫似的,吩咐下去,小醫僮便立即去熬藥,白傲月心知看來這種情況他們都是見慣了的,怎麼從沒有人向她稟報呢。
白傲月上前一步:“先治傷,這是聖旨!”
太醫額頭直冒汗,在宮裡當差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治好了治壞了治死了全聽主子一句“提頭來見。”
被白傲月這麼一壓,倒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醫官將酒精倒在帕子上,將傷口周圍清洗乾淨,程豫瑾閉目躺著,除了唇色淺白,沒有絲毫動靜。
藥酒浸入皮肉,程豫瑾只是皺了皺眉。
白傲月關切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大礙?”
醫官鬆了口氣:“回陛下,沒事的,傷口不曾傷及臟腑。只是這位置正好壓在胞宮的經脈上,孩子能不能保住,要聽天由命了。”
程豫瑾仰起半個身子,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裂開,他也全然不顧:“先生,一定要替我保住胎兒,勞煩先生了。”
“大將軍,您不可亂動啊,傷口反覆會加重的。”
白傲月悄無聲息將袖子從他手中抽出,眼神裡全是漠然。
為了姐姐的孩子,他竟不顧自己的身子了。
也是,除了肚子裡那個,他再也沒有別的姐姐的東西了。
醫官施了幾根銀針在他胸腹大穴,程豫瑾的呼吸逐漸平緩。
棉絮飛了出來,白傲月與醫官對視一眼,再去看他掌下,竟已濡溼一片。
“將軍,忍一忍。”
白傲月恍惚覺得,自己手心竟也出了一層薄汗。
一根更粗的銀針,從他腹側刺入。
饒是有所準備,程豫瑾還是不受控制地痙攣一下。
“忍一忍,馬上就好。”
程豫瑾右手狠狠攥住衾被,不發一言。
腹內漸漸有了動靜,銀針撤去,程豫瑾有些難耐地將頭轉到一邊,將喉中破碎呻吟都埋在枕中。
白傲月從未見他如此痛過,她心中的程豫瑾堅毅如天神,是能在刀槍下護她安全之人。可如今瞧得真真切切,腹動如擂鼓,換了嬌生慣養的小公子,只怕吃不住。
腹痛如此折磨人,她竟從來不知道。
湛凜生撐著輪椅,兀自忍痛的模樣浮現腦海。
他也會這麼痛麼,她竟從來沒有關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