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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凍,也只能坐而動口。
——蘇陸二人這幾日是光吃飯聊天了。
郡主難得耐心,跟哄孩童似的,描述捉出的惡棍之流。
她面無表情複述下屬的彙報。
有的被捉之人,年歲已大,圓臉長臉,白髮斑駁,捉出來時,顫顫巍巍,有的矯健,假作顫顫巍巍。
沿途觀者眾多,指指點點,被捉的也不覺臉紅。路人紛嘆,大多道「老者墮落敗壞」「敗壞者老矣」。
“爭個什麼,題之所在,是明知道是人品壞的,三司還讓它有機會變老。”謝郡主隨口道,還是當日花園裡「舍了便是」的鋒芒利落。
客氣一些,也該加個「在外間」變老罷。
郡主不該姓謝,合該姓邪才是。邪而又正,素行俠義,不如冠之邪俠諢名,換謝遐之遼遠。
然而她說的也有理,若早早處置,使其改之,或留拘一方,便不會放出在人間,由得它小奸老矣。
若初時不以為意,和稀泥、搗爛汙,則日漸膽大,傷民害人。
只是有司做事,亦需銀錢,要是捉出人來卻無利可圖、榨不出油補入公私,便多不肯費心費力,中人之常情。
反之,若某事上能敲出錢來,只怕是日敲夜敲、橫敲豎敲,竟成來錢熟路,又養出苛政風氣。
此事根底,還是隻見錢辦事,而瞧不見公道俠義,瞧不見公道俠義背後人人可更安居樂業、連帶有司諸人亦然的簡單道理。
“對了,你們是在國子監還是太學念著書?”
謝郡主忽而問道。
蘇雲卿和陸美互看一眼,雲卿道:“雁從前在太學,如今不在那裡。”
陸美也道:“我國子監啊,誒呀我考不進太學啦。”
小郎君毫無逃課出來玩上一年半載的愧疚。他哥掛印的都一樣是一年半載,他不上學算什麼。
“哦。”謝遐無可無不可,說道,“這會兒不在京裡也好。”
“太學有個學子打頭,鬧出了事,國子監也捲進去了,你們要是在京裡,陸真也忙。”
“什麼事?”陸美好奇。
“一個女學生,心腸軟,為黎庶出頭,如今沸沸揚揚,我這裡也有所聞。”
“你國子監的同窗要是有聯絡,估計會給你寫信。”
信倒是沒有的,狐朋狗友只當他失蹤了,不過那班一起吃酒的混賬東西個頂個是好事之徒。上回義姬擊鼓,他們一張桌子吃過酒的與有榮焉、到處顯擺、恍惚共襄盛舉;沒輪上送行,那是哭得比野狗還響。這回有個太學女學生出頭,事又聽著相似,那還不真去助一臂之力啊!
怪道上回席間,那位賣書的大叔提及太學,也說年輕人熱鬧。
不知具體是何事,郡主處要是不知詳細,他回頭託幫主打聽打聽。
陸美問:“對頭是誰?”
要是官位太大,或許狐朋狗友家會管著不讓去,也不見得管得住,紈絝子弟,怕它啥來。
紈絝子弟有時候自己就是反派。
謝遐道:“沒對頭才是叫京中頭大。”黎庶受苦,非一官一吏之事,是世道,豈有世道,則朝廷,豈有朝廷,則天子。
謝遐又道:“倒傳出一篇奇文助拳,”寫得淋漓透墨,慷慨當歌,“——名為兩個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