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失憶程度80%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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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那天,是父親的生日。家宴上觥籌交錯,高朋滿座,他是父親最得意的人生作品,最長時間持有的優質股票。
父親帶著他交際應酬,他宛如行屍走肉。
黎時放下酒杯提醒:“我走了,今天還要去學校報到。”
黎父將酒杯重新塞到黎時手裡,“不用去,我都安排好了。”
黎時問:“安排什麼?”
黎父笑了,“校董事那邊我都打好招呼了,什麼輔導員之流都不會為難你,你不必軍訓,也不必住校,參加重要的專業課程就行。”
黎時又問:“那我也不必跟同學認識了?”
黎父點頭,“那是自然,普通階層的同學不需要接觸。”
黎時跟著父親笑了,荒唐至極,可笑至極。他如杯中酒,被安排,被禁錮。他提起高腳杯,重重摔在餐桌上,“今天,我一定要去學校。”
眾目睽睽之下,引起賓客紛紛側目。
最終,父親同意。
短暫的自由,是黎時用一身傷和母親跪下換來的。黎母扶起黎時,泣不成聲,“你這樣怎麼去學校?聽媽媽的話,去醫院好不好?”
黎時堅決搖頭,“我不想聽話。”
黎母抹開眼淚,“媽媽給你準備一套長袖衣服,好歹遮一遮別感染了。”
黎時的傷口長時間不透氣,結果真的感染了,被聞曉發現後從宿管阿姨那裡借來醫藥箱,“這是怎麼弄傷的?怎麼一條條,一塊塊的,是被鞭子或者棍子打了嗎?”
黎時笑著說:“都不是,是高爾夫球杆。”
聞曉驚訝,“是誰下手這麼狠?”她慌張翻出酒精和碘酒就要往傷口上抹,“你忍著點哦。”
黎時沒有回答,只是有氣無力捏住她的手,“你想疼死我嗎?不要用酒精和碘酒,刺激傷口更不容易恢復。”
聞曉不知所措,“那要怎麼辦啊?”
黎時指了指深色的藥瓶,“用碘伏。”
黎時回過神來,看著聞曉給他的顴骨上抹上碘伏。傻姑娘,碘伏只能簡單消毒,不能止疼,也不能讓傷口痊癒。
聞曉將黎時的臉扭到一旁,“你老看我幹什麼?”
黎時笑了笑,“下手輕點,留疤你要負責。”
聞曉“切”了句,輕輕吹了吹傷口,“知道疼了?打架的時候怎麼不怕疼?你這點傷口沒事的,秦牧的鼻子才是遭殃了。”
黎時問:“你幫誰說話?”
聞曉答:“我誰也不幫。”
聞曉的表情動作一如往昔,她還是她,但他不再是當年那個等著捱打的少年。黎時的目光追隨她的方向,望向湛藍明亮的天空。
他的嗓音嗚咽:“我後悔了。”
聞曉嘲笑他,“現在知道後悔了?就算秦牧不追究,你倆在公司怎麼相處?同事在背後說小話怎麼辦?哦,還有,要是打架的事影響你實習轉正又怎麼辦?”
黎時安靜聽著聞曉的喋喋不休,這個場景原本只在夢裡出現,他覺得上輩子一定拯救了蒼生,才換來一次天神垂憐,美夢成真。
黎時控制不住,溼了眼眶。
聞曉大喊:“你怎麼哭了?我下手不重啊?”
黎時淚落如珠,他看向聞曉,“對不起。”
曉曉,對不起。
這句話在心裡默唸了整整七年。
他看著聞曉嚇得不敢動彈的樣子,淚中帶笑,“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只是……我只是有點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