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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閉上眼睛,緊握的拳頭顫抖起來。
&esp;&esp;“聽剛好路過報警的學生說,依稀聽見了徐寶蓉同學說什麼‘我們一起死吧,那麼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班主任說到這時表情有些尷尬,“這種學生之間的殉情事件我們學校從來沒有過,兩個學生又是成績非常優秀的學生,就算平時要好一些,我們也沒有往那方面想。而且徐寶蓉同學性格一向開朗,對所有人的態度都十分親切,所以我實在沒有料到她與池遷同學會有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這是我的失職,在這裡,我向您道歉。”
&esp;&esp;“沒有這回事。”我直直盯著前方的地板,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沙啞的聲音,“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別開玩笑了,什麼殉情,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esp;&esp;說到後面我幾乎吼了出來,情緒完全失控。
&esp;&esp;什麼殉情,不要太好笑,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不知道真實情況就亂下定論,有很多事根本和表面上看起來的完全不一樣,眼睛是會騙人的。
&esp;&esp;班主任只好吶吶地坐在我身邊,說:“池遷爸爸,我們還是到那邊去吧,池遷他應該在”
&esp;&esp;說到這裡他的手機就響了,於是話也不說了,急吼吼地跑去巴結徐局長去了。
&esp;&esp;手心裡都是汗,我只能無比心焦地等待下去。
&esp;&esp;這時,只感覺眼前燈光一晃,我抬起頭來,紅色的燈變為綠色,我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門開了,我無法控制地開始發抖,我屏住呼吸,用全部力氣在祈禱。
&esp;&esp;“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esp;&esp;在看到醫生一臉凝重的對我搖了搖頭,我整個人差點虛脫癱倒在地。
&esp;&esp;一瞬間好像什麼都沒了,世界“砰”地一下全灰了,那位醫生過來扶住了我,他在我耳邊問著什麼,可我卻一個字也聽不見了。我目光直直地瞪著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的人,他從頭到腳都被矇住了,靜靜地躺著。
&esp;&esp;“頭顱受到劇烈撞擊,勉強撐了那麼長時間,但探測腦電波時已經完全沒反應了,如果不是切開喉管用呼吸機維持,他恐怕早已停止了呼吸,這無疑可以判定為腦死亡了。抱歉,請節哀。”
&esp;&esp;我看著他一路被推進了一個房間停放,裡面沒有任何機器,冷冰冰地顯示著已經被放棄的命運。
&esp;&esp;“您可以去和您的家人告別。”
&esp;&esp;醫生低聲說著,漸漸放開了手。
&esp;&esp;我站在原地呆了呆,才消化掉醫生的話,踉踉蹌蹌地走到他身邊。
&esp;&esp;靜靜地把頭挨著他,我伸出顫抖地手握住他。
&esp;&esp;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他昨天還對我溫柔地笑,那樣熱烈地親吻過我。
&esp;&esp;心裡彷彿有什麼被生生挖空了,連著血肉與面板就這樣硬生生地拉扯出去,疼得我剋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可是之後卻是無盡的寒冷與空落,讓人無所適從。
&esp;&esp;原來原來這就是失去的滋味嗎?
&esp;&esp;那個在我身邊觸手可及的人,那個說著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放手的人,就這樣失去了嗎?
&esp;&esp;我不停地揉搓著他已然冰冷的手,卻怎麼也挽回不了逝去的餘溫。
&esp;&esp;你為什麼要說謊呢。
&esp;&esp;不是說,會一直抓緊我的手嗎?
&esp;&esp;你不是這樣保證的嗎?
&esp;&esp;是因為我沒有說愛你嗎?是因為我一直在逃避嗎?
&esp;&esp;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嗎,你不是知道我這個人很膽小又總是猶豫不決嗎,我也想做那種能夠心裡想什麼就有勇氣大聲說出來的人,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是你爸爸,就算真的愛你,我也不敢老實說出來。
&esp;&esp;心裡一直很矛盾,也不知道該用什麼面目對待你,顧慮好多好多,看到你就會覺得自己思想齷齪,我居然對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動了心。這簡直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