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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一邊回頭一邊被老師牽進教室了，臨進門的那一下又住了腳。
&esp;&esp;我做出鼓勵他的手勢：“去吧！”
&esp;&esp;直到上課鈴響，看著他坐在位子上，開始低頭從書包裡掏東西，我才敢離開。
&esp;&esp;和兒子生離死別一番後，我開始思考該做什麼、去哪裡。
&esp;&esp;口頭上說不會騙他，實際上一脫口還是謊言。我沒排上課，自然沒辦法回一中教書。實際上往後這幾個月我都是個無業遊民，銀行裡的存款慢慢消耗下去只會越來越少。
&esp;&esp;我不能幹這種坐吃山空的事。
&esp;&esp;按照小說裡的節奏，這個時候我應該利用重生的先天優勢，拿出全部積蓄去買鐵定會上漲的股票，賺到我的 老孃發威
&esp;&esp;我站在楊柳橋上嘆氣，有些氣味的河水從我腳下流過。
&esp;&esp;想苦笑，有時人即使重來一次能夠改變的東西還是很少。
&esp;&esp;或許，在想問題的時候，不應該想我要改變什麼，而是我能改變什麼。
&esp;&esp;反正也無事可做無處可去，我乾脆到銀行裡查了查我能動用的資金，三張存摺加上來也不過五六萬的積蓄。
&esp;&esp;我可以用這些錢做點什麼事，是我現在要考慮的事情。
&esp;&esp;要不我開個補習班？可是除了語文我沒有能教別人的，而且也沒什麼人會去補習語文，老師裡面還得是數學、物理和英語掙錢多。
&esp;&esp;別的中學我不清楚情況，但就一中而言，是不允許老師私下開設補習班掙外快的。這種事要是被人捅到學校去，影響能大能小。但會讓人以為你手握教鞭只是為了錢，一個老師愛錢的風評傳出去，也是蠻可怕的一件事。
&esp;&esp;最後可能會有大批學生不願意你教而轉到別的班去。
&esp;&esp;這種事我也遇到過，雖然不是同個原因但同樣難堪。
&esp;&esp;從大學畢業後第一次當班主任，就被帶孩子報名的家長當面質疑過那麼年輕能不能管好學生，會不會沒經驗，最後連學生檔案都不肯交給我，轉身就去找年級長轉班。
&esp;&esp;開補習班是撿芝麻丟西瓜，這條路顯然禁止通行。
&esp;&esp;想到後面，腦袋打結，我都有批發鮮菜到小區樓下賣的念頭。
&esp;&esp;或者還是教一輩子書算了，五六萬足夠撐到明年春天。
&esp;&esp;我這麼灰心地想著往前走——該去接池遷放學了。
&esp;&esp;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習慣，拋荒了兩年的課程，看黑板上的題目應該會覺得像天書吧？
&esp;&esp;他以前是怎麼趕上去的呢？花了多少心血，度過多少不為人知的深夜，我好像從沒認真去關注過。池遷骨子裡是特別驕傲的人，他絕對不會跟你說他跟不上進度，也許一開始是跟不上，但他一定會默不作聲地加倍努力，而且是一個人偷偷地努力。
&esp;&esp;直到有一天，課本里的古詩背得滾瓜爛熟，數學題也順順暢暢做下來不會被任何一題絆住，他才會微微松點氣，如果有人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也不會告訴別人他曾經多狼狽，只會輕描淡寫地說：“上課認真聽，作業認真做。”
&esp;&esp;其實這句話也夠了，因為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尤其是智慧手機大行其道之後，我上課基本只能看到一片烏黑髮頂，一個個都盯著褲襠傻笑呢。
&esp;&esp;有時無聊起來，我還數過學生頭上是一個旋的多，還是兩個旋的多。
&esp;&esp;到池遷教室門口時，剛下課，老師都還沒走，正在講臺上收拾東西。池遷坐在窗子邊，身邊扎著雙馬尾的同桌戳著他胳膊找他搭訕。
&esp;&esp;雙馬尾戳他一下，他就用力甩掉，一臉不高興地別過身子，撐著下巴去望窗外巨大榕樹投下的大片濃蔭，在風的推動下，像是鋪開的墨色裙襬微微搖擺。
&esp;&esp;那種明擺著鬧情緒的臉讓我不禁想笑又覺得可愛。
&esp;&esp;我張口叫了他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