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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冷的聲線:
“住嘴。”
他的手牢牢扣著她的鎖骨處,成年人的手寬厚,有一瞬,晏樂縈覺得他不僅僅只是想摁住她的傷口,恐怕更想掐住她的脖子。
她聽見季硯冷聲喚她名字,如雪覆清寒。
“晏樂縈。”他一字一頓道,“你配不上如此喚我。”
季硯幾乎沒有連名帶姓喚過她,在八年前。
他一貫溫柔地喚她阿縈,情到濃時,兩人躲著輕碰唇角,為了撫慰她的緊張,他還會極親暱地喚她的小字“燕燕”。
可是今日,他一連喚了她兩聲,都是這般冷漠,對她的態度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舊情人終究是舊情人,晏樂縈怔了怔。
沒有覺得委屈,更不覺得心會被刺痛,她只是忍不住顫慄起來,聲音悽悽,“痛……”
哀聲嬌泣的美人總會惹人心疼,晏樂縈一貫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示弱,可這招好似真的對眼前的季硯無用,她再不甘心,可換來的只有對方的冷嗤。
“痛?”他在反問她,風聲嗚咽裡,冰涼的聲音聽起來像諷刺,“你這種人也會覺得痛?”
晏樂縈沉默了一瞬,才緩聲輕問。
“民女…民女在陛下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這下,她想知曉,如今她在季硯心中的印象到底有多差,才好對症下藥。
可季硯仍像沒聽見似的,多年之後的他好像眼神更好了,但耳朵卻不大好使了般,他只道:“為何這痕跡,就是擦不掉呢?”
“這處。”他一隻手摩挲著她的淤青,另一隻手去執她的手,讓她看清自己手上胡亂一堆觸目驚心的蔻丹紅色,“還有這處。”
“我……”
扣在她鎖骨的手掌終於鬆了一刻,旋即卻撫上她削尖的下頜,復回她的眼尾。季硯的聲音寒得嚇人,利的像刀,他道:“還有這處。晏樂縈,這些髒汙已經染在你身上了,還能擦掉嗎?”
晏樂縈:“……”
他還要去擦,直到他自己的手也被染了大片的紅,晏樂縈察覺落下的淚也被他抹去,黏膩在她的臉上,他的指尖上,火熱又冰涼。
水痕更加溶解了蔻丹的色澤,對方卻固執至極,擦了已經不知多少遍,大片的紅洇染在兩人身上,紅色倒映在他的眼底,釀成一片冷冷的偏執。
晏樂縈覺得肯定是自己身上紅痕更多,甚至臉和手都已經有些發麻,她心覺不能再這樣下去,於是忍無可忍道:“你若當真無情,何必來找我?”
雨勢好似越發大了。
面前的青年終於頓住,他停了手,可是晏樂縈瞧著他,見他的唇抿得更緊。
少時的純然徹底褪去後,年輕的帝王容貌輪廓更加分明,展現出極為鋒利的壓迫感,幽深的目色也十足銳利。
“昔年的事你那般確定,如今我的話卻一點不信。”晏樂縈抬起杏眸望他,心怯,可仍舊繼續道,“可即便這樣,你仍然來找我了。”
晏樂縈明白他的話是何意。
他說從前的事已經成了汙點,就像如今染在她身上的紅,刺目又礙眼。
他在提醒她,濺上的髒汙就是髒汙,怎麼擦拭都是無濟於事。
果然,季硯也回答了她。他鬆開了對她的桎梏,拉開距離,卻仍是如一個上位者般睥睨著她,“晏樂縈,從前我有多信你,如今就有多恨你。”
“騙子。”他的語氣仍舊淡漠,可甫一說完就抿緊了唇。
情緒自下意識的動作裡可窺見一二。
他怒意未消。
晏樂縈卻索性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與他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