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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曉得,這條路很長很長,卻筆直通往最巍峨富麗的那座宮殿。
晏樂縈不由得想到年少時的自己,也曾經走過許多遍這條路。
還想到方才做的夢。
這一路她的夢也不多,可或許京城當真算得鄉土,還未真正到達前她就隱有預感,嗅著故鄉的氣息做了個年少的夢。
依舊沒怎麼夢到季硯,但她夢到了自己的母親。
晏樂縈的母親是江南歌女出身,被時任吏部郎中的父親看上帶回京城做妾,父親的原配夫人身子一向不大好,晏樂縈尚未記事時那位夫人便已離世,連一位子嗣都不曾留下,之後,府中的事多是母親做主。
母親因是江南人,口味與京城人士不盡相同,尤喜食酸甜之物,最愛做一道糖漬青梅給她吃。
晏樂縈夢到年少的自己追著母親要青梅,卻又嫌青梅個頭尚小,酸到掉牙。母親笑著哄她,她又雀躍地說起阿硯哥哥的宮殿前栽了一棵青梅樹,那棵青梅樹上結的青梅最好吃——
然後,晏樂縈就被嚇醒了。
人受到傷害後會下意識避開、封鎖那段相關的記憶。晏樂縈已經許多年沒有夢到過季硯,可近來再重逢,難免會回憶起相關的往事。
晏樂縈仍覺心有餘悸之時,馬車也不疾不徐駛入巍峨皇宮裡。
宮內極少直接行車,進了皇宮外門,還是她身邊的度月和流螢率先發覺,請她下了馬車。
北上這一路,晏樂縈昏迷太久,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走了多時,終在今日再度得見季硯。
原來他就在她前一輛馬車,她下來時,他已然站定。
迎接的宮人們見晏樂縈下了車,甫一見到如此清豔婉麗的嬌人,眼中或多或少都露出驚豔之色,唯有那個原本為她留情的帝王,那雙桃花目只是淡漠掃視著她。
他仍是一襲挺拔黑衣,俊美無儔的青年哪怕是當了九五至尊,乍眼看去好似仍能窺見從前那點低調內斂。
可晏樂縈不過眨了個眼,再看他,又覺得恍若隔世。
起初那兩日,實在沒有興致認真打量他。直到此刻朗朗白日下,年輕帝王背手而立,眼眸清淡卻仿若寒玉,身後哪怕侍從不過一二,依舊氣度斐然,薄唇微抿,不經意間便露出森然的壓迫性。
仍舊是那樣好看,絕世僅有的俊美容顏,甚至尤勝昔年,可是,如今已不是昔年了。
他到底長大了啊,晏樂縈心想。
晏樂縈還心覺自己該向這位年輕的帝王行個禮,尤其身旁的人都已跪了下去,可她一路幾乎都在昏迷,雖然腰上的傷早已好全,可此刻卻腿軟之極,才彎腰,就險些整個人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