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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角不死,依這個時代的信仰和愚昧來說,恐怕黃巾起義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也未可知。
現在張角好端端的活著,還親自帶著兩萬人直奔博陵城,怎麼能讓呂逸不擔心。
戰略上,呂逸看的很明白,但內心深處,他其實並沒有特別在意戰局的勝負。
自始至終他都明白兩個道理。
黃巾之亂必會平息。
自家兄弟不能陷入危機。
他和盧植的目標殊途同歸,但現在能做決定的卻不是自己。
呂逸三人一臉希冀的看著盧植,該說的都說完了,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卻不料盧植盯著沙盤和輿圖,陷入沉思,半晌一動不動,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外面天色漸漸昏暗,大帳中燭火如豆,飄搖不定,照的盧植蒼老的臉龐陰晴難辨,正如三人此刻忐忑的心情。
良久,盧植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息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在呂逸心頭炸響,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心頭。
“盧將軍...”呂逸心神有些恍惚,急切的問道。
卻聽盧植沉聲說道:“此間事情,老夫明瞭,你們一路辛苦,不妨先去休息一二,容後再議吧...”
“可是...”突然被拒絕,這完全出乎呂逸的意想之外,他忍不住還想爭取一二,卻見馬媛若有所思的望向盧植。
“盧師兄,事關重大,不管是這裡還是博陵,實在是唇亡齒寒,等不了咱們舉棋不定。”馬媛輕啟朱唇,柔聲說道。
盧植抬頭望向她,腦海裡依稀浮現出上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時候馬媛還是個粉雕玉砌的小娃娃,在馬續膝下承歡嬉鬧,沒想到一別十數年,她的氣質已經完全不同,依稀能看到一點馬續的影子。
對著馬媛,盧植到底要和氣不少,沒有打斷,任由她繼續說著。
“我們都能明白這裡的關竅,更何況盧師兄?”馬媛篤定的說道,一雙眼睛誠懇的望著盧植,問道:“師兄您是不是有什麼顧慮,不妨直言相告,我們雖然著急,卻也不會強人所難!”
盧植鄭重的看著馬媛,嘴唇微顫,想要說些什麼,又看了看呂逸,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老夫自會派兵去救博陵城,你們先退下,安心等著便是。”
“師兄肯派多少人馬?”馬媛問道。
“五千人馬,已是老伕力所能及的上限...”盧植想了想說道。
“不夠啊,師兄!這點人馬即便去了也救不回來,五日之後...”呂逸搖了搖頭,他一瞬間心裡就權衡過一遍。
肯給這麼多,自然不會是騎兵,就算急行軍,也要六七日才能趕到博陵城下,早過了他跟趙雲說的十日之約。
到時候關羽若依言撤出博陵,那北線就徹底落入張角之手了。
可若是不撤,他自己都不敢想象,關羽和高順單槍匹馬迎著兩萬黃巾軍會是多麼慘烈的景象。
“五日之後如何?”盧植並不知道他們的十日之約,這會聽呂逸提到五日,有些不明所以。
呂逸只能硬著頭皮,拱拱手道:“我曾讓子龍給博陵城我的兩位義弟傳信,若十日援軍不到,不可死守,存人失地,人地兩存...現在算來,只剩五日光景了。”
盧植一時為之氣結,這不是把整個北境的安危拿來賭博嗎?
十日,他呂逸憑什麼定下十日之約,他難道完全不管戰局的勝負嗎?
可是轉念一想,這一肚子怨氣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
呂逸到底不是他麾下將軍,更不知道他的戰略意圖,張角的出現更是意料之外,他也不可能提前有準備,這時候為自己的弟兄謀算,說不上誰對誰錯,只是這個結果讓他難以接受罷了。
可是呂逸的行為到底是擾亂了他的節奏,如此一來,要救博陵就只能選擇騎兵,但張角人數又多,自己這裡號稱十萬與黃巾軍在廣宗相持,實際上戰兵只有五萬餘。
要想在博陵城外一舉擊退張角,恐怕至少也要三千到五千騎兵,幾乎等於盧植大營裡的騎兵傾巢出動了。
先不說博陵能不能救下來,恐怕廣宗這裡的局勢都有風險。
盧植現在心裡憋屈的一塌糊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馬媛看出了他的矛盾,和呂逸對視一眼,直言說道:“師兄,若是呂大哥親自率領,只要兩千精騎絕對能擊退張角大軍。”
盧植看著他們二人堅定而自信的神情,心中已經有幾分動心,想了一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