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悽風苦雨奈何天,夜色如墨,細雨如沙。

張飛的心情很不好。

呂逸臨行前的安排讓他覺得很委屈,打仗這麼有情調的事情不帶自己。

明明自己比老五能打的多,這是為什麼?

守鄔堡?這該是他乾的活?黑山賊都剿完啦,褚飛燕都授首了,一路過來風平浪靜,連個流寇都找不到,還用守?

牲口都能幹的活,用自己?!

這一路上緊趕慢趕,張飛帶著大部隊終於在第三天晚上回了鄔堡。

他心裡有氣,辦起事來就有些急躁,想著呂逸安排自己操練人馬,一邊走,一邊完成了分派。

自己本部的百十來人和鄔堡剩下的百十來個趙家所屬被安排擔任基層校官,算起來每個人手下倒都有接近五十個降卒,也算是一躍當上了屯長。

三將軍自己是不管的,橫豎趙家所屬都是跟在馬續老將軍身邊的人,這些編練士卒,行軍操練的活幹的熟稔無比。

快到山前,一行人已經渾身溼透,好不難受,張飛的心情就愈發沉重了。

褚飛燕圍山歷歷在目,馬老爺子音容笑貌猶在眼前,三將軍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似得,憋屈的難受。

他想二哥了,想四弟了,轉眼十多天不見,又聽說博陵城被張角團團圍住,三將軍總覺得眼皮子直跳,心情越發煩躁。

可呂逸說了,“軍令如山”,自己果然中了大哥奸計!

有這樣做大哥的嗎?自家兄弟也騙,現在可好,困在這裡,寸步難行。

這種事情不能想,越想越氣,張飛找不到撒氣的地方,甕聲甕氣吩咐一聲安營紮寨,自己帶著幾個親衛一馬當先進了鄔堡。

給馬續靈位上了香,卸了盔甲,換了身乾爽衣裳,張飛一個人風風火火衝到鄔堡門前,對著還掛在城門上的褚飛燕的無頭屍身破口大罵。

總算是稍稍緩解了一下心中塊壘,張飛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群降卒軍心未定,尤其是重回舊地,這裡又離得太行山黑山賊的老窩不遠,張飛再膽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

萬一這時候出了變故,自己如何跟大哥交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又有什麼面目見人?

三將軍本著大哥不仁,我不能不義的崇高理念開始巡營。

這一刻,三將軍覺得自己高上的光芒萬丈。

信馬由韁,緩步營中,降卒們幾十人一堆,找了就近的無人空屋暫駐,一時間篝火處處,炊煙四起,倒也顯得有些安靜祥和。

這些降卒出身一半是流民,回去也未必找得到活路,索性跟著呂逸當兵,好歹有個活下去的念想,有口飯吃。

又或者曾是山賊,只是沒做過大惡。賊窩被端了,賊首被殺了,他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也就留了下來。

軍心可用,三將軍覺得大事可期,假以時日,這些人大浪淘沙之後,就是自家大哥起家的根基,縱橫塞北的底氣。

再想想從涿縣出來的時候,只有百十來人,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三將軍正覺得心情都開始舒暢一些的時候,遠遠的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只見幾個降卒賊頭賊腦的一窩蜂湧向了一個大些的屋子,那裡火光隱隱,似有人頭攢動。

更讓張飛覺得奇怪的是,本部的校官竟也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跟了過去,一進屋子就再也沒出來。

頓時那種不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張飛下了馬,悄悄走了過去。

大屋邊上就是當時囤糧的所在,現在已經焦黑一片。

隱在黑暗中,張飛凝神細看,突然,又一個身影從囤糧的地方探出了腦袋,四下裡張望了一下,抱著個罈子,快步衝進了大屋。

“好啊!敢在俺老張眼皮子底下搞陰謀,膽子不小!”三爺眉頭一挑,順手去拿丈八蛇矛,卻摸了個空。

這才想起剛才心情沉重,出來的匆忙,竟沒有取兵刃。

身邊無人,又想著先出手為強,張飛懶得再等,右手執劍,左手扯過馬鞭,徑直衝了過去。

只見屋門口不知什麼時候豎起了兩塊門板,在風雨中搖搖晃晃,顯然是有意遮掩。

到了近前,果然裡面傳來了一陣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分明是有人在密謀什麼,不敢聲張的樣子。

張飛冷哼一聲,抬腿一腳像門板踹去。

“轟!”一聲巨響,三將軍是連城門都踹的開的猛人,這兩扇門板頓時像斷線風箏一般直飛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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