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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了一張凳子過來,這讓崔冰簡直如坐針氈。
陳煜道:“崔郎中,朕記得第一次見你,還是景成四十七年,那年你高中探花,朕出的題是‘論禮’,你寫的卻是一篇《平疆策》,當年主考官禮部沈尚書說你風馬牛不相及,字裡行間即清高狂傲亦失禮妄言。”說著陳煜抬手,槐公公已經將一卷玉軸送到掌上,陳煜撕開封條,看了片刻笑著說:“這末尾有一句‘所欲有甚於生,所欲有甚於義,所惡有甚於死,所惡有甚於恥不義而苟活執行,唯為萬民之大善為大周之大忠也!’這話是出自愛卿的手筆吧?”
崔冰聽了這話,以為陳煜聽了什麼謠言,以為當年他有舞弊抄襲之嫌,立時嚇得跪在地上急聲道:“陛下,這確實出自微臣之手,絕無半點虛假。”
“唉,急什麼?”陳煜忙抬手說:“快坐下。”
崔冰依言坐下,卻懸心吊膽,好似隨時可能人頭落地一般。
陳煜將卷軸又交給槐公公,笑著說:“本來沈尚書是主考官,朕不該越了他的權駁了他的意,但是當朕看到這一句,便力排眾議,定了你的探花之位。這其一,是朕也認為這一句雖有失仁義古禮,但在紛爭天下中卻不失為炙心真言;這其二嘛……”說著,陳煜站起身來緩步走下臺階,靠近幾步說:“你還是瓊妃的族弟,說起來還是朕的親人吶。”
“是,微臣常感陛下慧眼聖恩。”
陳煜笑著按了按崔冰的肩膀,讓他又坐了下去,繼續道:“扶幽宮之亂中,宗親蒙難,朕心痛如絞,這些年不僅政務廢弛,也虧待了你們。近日發生了些大事,朕才想起你們清河崔家在朝中竟唯有愛卿一人而已,此乃朕之疏忽,不過……”
說話間,陳煜已來到崔冰身前,負手而立,神色凝重地看著他說:“好在近日殺神軍尋回了朕與瓊妃的皇兒,呵呵,說起來這還要多虧令堂,當年她也來朝陽宮探望瓊妃,是時逆賊闖宮縱火,她抱著皇兒躲進了清婷浴池之中,才得以倖免於難,想必這即是你崔氏祖輩積的恩德寬厚,亦是闔族之幸。”
崔冰聽了這話,頓時如同雷擊腦中,一時竟大膽地抬起頭來,看著仁宗皇帝,滿臉驚詫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啊?陛下……這……這這……”
這時槐公公見勢,將一杯白霧嫋嫋的茶快步端了過去遞給崔冰,笑著說:“崔大人,吃杯茶,不急,慢慢想,慢慢說。”
“嘶”崔冰捧過茶盞,卻並無半點餘溫,反而竟是冰涼刺骨的寒意,好似剛剛從冰窟裡取出一般,頃刻間直竄腦門,立時清醒了許多。腦中思緒飛快閃過,想著族中子弟數百性命,更加年少時候的稜角又早已磨平,不過片刻就站起身來道:“陛下說的是,這都是陛下的仁德寬厚,也是咱瓊妃娘娘在天有靈,這才有了此等的千古奇緣,清河崔氏上下矢志不移,願為陛下和皇子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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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見崔冰已經見勢下坡,陳煜滿意得大笑幾聲,道:“好,甚好!清河崔氏,果然滿門英傑,朕心甚慰。不日後,朕將在宗靈殿舉行宗廟大禮,愛卿即是皇親國戚,也可與令郎一同參加。”
“犬子?”崔冰一時不解。
陳煜給槐公公使了個眼色,槐公公立馬從懷中拿出一金卷玉軸,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崔冰聽旨!”
崔冰一愣,立時伏身跪地。
“刑部都官司郎中崔冰,二十二年丹心如故、克忠勤勉,即擢升為刑部侍郎。崔冰之子崔皓,少年英傑、才華斐然,特由吏部薦察後宜子繼父業,仕進為刑部都官司員外郎。崔冰之母崔祝氏玥萍,臨危不懼、護主有功,特追封為三品巾幗淑人,欽此!”
這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崔冰一時驚嚇過度一時大喜過望,此刻簡直如上雲端,朦朦朧朧竟再次呆住。
槐公公近身一步,笑著提醒:“崔大人,還不接旨謝恩?”
“微……微臣領旨,叩謝陛下天恩!”崔冰連忙雙手顫抖得捧過聖旨,叩首拜謝。
“呵呵,崔愛卿,快起來吧。”陳煜笑著將他扶起,“崔氏都是朕的親人,無需多禮,待封禪大典後,朕會再賞崔家。過幾日宗廟大禮,你攜員外郎一同前來即可,今日你族中想必該有諸多安排,朕也不留你用膳了,且自歸去吧。”
“是,微臣謝恩!”
說罷,崔冰手捧聖旨,躬身退出了大殿。
看著人影遠去,陳煜指著他的背影,大笑道:“如你所言,這崔冰倒是個明白人。”
“呵呵”槐公公也笑了,一邊將陳煜扶上龍椅,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