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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草木靈氣通透,與她之前所見大不相同,有大如碗口形似喇叭的香花,還有形如紫藤花般一簇一簇的莓果。
她正瞧得新奇,前邊忽而傳來聲響,偏頭一瞧,森林裡蹦出了只人畜無害的梅花鹿。
連絕從身後抽出了一隻箭,他身姿挺拔如松,動作簡單卻又暗壓著危險,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壓,古樸的弓便張開如滿月,而那鋒利的箭矢即將射穿那隻突如其來的可憐小鹿。
這讓她想到了當初連絕教她射箭時的那個下午。
起因一是封地在東洲的安王爺,他有一幼子,自小便極盡寵愛,而今年小世子的生辰,安王爺只覺若是仍舊照常,未免太沒有新意。而小世子素來親和,喜歡與民同樂,他便靈機一動,昭告東洲百姓,讓天下能人異士登府表演。
月情聞此,知曉店裡新來的夥計武功不錯,便慫恿了連絕去報名。
而他何止是不錯,拉弓射箭行雲流水,輕巧射穿靶心,隨之漫不經心一笑,揚眉問她道:“月師傅,你見我如何?”
陽光下,少年人的身姿是為一絕,張揚銳利,騎著馬噠噠噠地靠過來,聲音裡俱是輕快的笑音,而一雙桃花眼,盈盈地瞧著她,眸中藏著幾分討賞的乖巧與驕傲。
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自然是極好。”
他的雙眼便如點明燈,盈盈而亮,歡快地在草場上盡情騎馬,是年少意氣,而眉梢眼角里的笑意更是寫滿了自由。
月情看著他的身影,久久失神。
大祁很少會有女子學習騎馬射箭,但如若是自由,即使被人指指點點,她也要去握握韁繩。
她熱愛自由的感覺,也喜歡他熱情的眉眼,那時候,月情就感覺他與大祁的人不太一樣。
因為從小開始,月情身邊所有的男人都會說女人只需要在家中相夫教子,而丈夫就是女人的天,像她這樣的女人根本不會有男人要。
他們恥笑她的“年紀”,指責她的拋頭露面,又貪婪地覬覦著她的家產。
貶低她,束縛她,規訓她。
而連絕不一樣,他只會在她策馬狂奔時揚聲而笑,為她盡情歡呼。
正如一簇灼烈明麗的天光,破開萬丈烏雲,照耀出一條自下而上尋風般自由的路。
而她沐浴在陽光下,風采飛揚,鮮衣怒馬。
彼時彼刻,亦如此時此刻。
少年還是少年,持弓欲發。
小鹿卻並未察覺到危險,低頭喝了喝水,悠哉悠哉地啃啃小草,閒暇中還看了他們一眼。
這時,連絕才鬆開手,箭矢擦著小鹿而過,那隻鹿竟然恍若無覺,一動不動,吃飽喝足後還長長地打了個嗝。
它慢悠悠地分了個眼神過來,扯著眼角,鼻孔朝天,一臉不屑,好似在說,就這?
月情沒想到這裡的小鹿竟如此猖狂,立即道:“大王,再來一次。”
連絕聞言抽出箭矢,月情屏氣凝神,箭破空而出,咻地一聲,竟然擦著小鹿的角射到了樹上。
他又取了三支箭,咻咻咻,一飛而出,氣勢凌人,仔細一看,竟然全睡地上去了。
月情:“……?”
那隻小鹿忽而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腳踩到了箭上,竟然靈性地彎腰叼起了一隻羽箭,轉過頭紮了下自己的腹部,隨後發出怪聲,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為了更逼真,它還抽搐了兩下,吐出了自己的舌頭。
一時間,林中寂靜無聲。
那隻小鹿還偷偷地掀了眼皮觀察他們的反應。
月情忍不住捂臉。
好小鹿,這麼會遞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