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新年·其三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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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呢?”
塞斯咬著勺子,陷入沉思。
***
為了慶祝合好,丹澤爾神神秘秘地說,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他不明就裡地答應了,滿心滿眼都是新的方案。但他也知道,按照社會禮儀,他不應該拒絕。
他裝出期待的樣子,騎上借來的腳踏車。
星痕症候群,你聽說過這個嗎?丹澤爾問道。那是一種絕症,不過因為一場雨,就全部治癒了。
一場雨?他稍微提起一點精神。
對,一場雨。丹澤爾堅定地說。
太荒謬了。他不帶情感地表示。
我就知道你會那麼說,丹澤爾聳聳肩,跟我來就行。
他們從邊緣城出發,一路前往已經廢棄的米德加。
現在的米德加,只剩下被拋棄的人了,丹澤爾淒涼地說。
他眨了眨眼睛,說好。
丹澤爾說要不是被克勞德撿到,我也還會在這裡。不,我應該不會活著了吧。
他乾巴巴地說抱歉,除此之外不知道該說什麼。
丹澤爾盯著他,嘆了口氣。
他們不斷地向裡走,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廢棄的房屋在太陽下,靜靜地與死亡為伍。
丹澤爾輕車熟路地往前,偶爾停下來看看路標。
他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他從未被允許過離開邊緣城。他抬頭看著圓盤,想到曾經那是他生活的地方——他想象不出來。他的想象力早已被剝奪了。
他們最終來到一座廢棄的教堂前。丹澤爾說他找地方藏車,讓他先進去看看。他點頭答應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貧民窟的教堂。
他冒昧地覺得女神絕不會聆聽到人們的話語,因為象徵與神溝通的尖頂上方不是天空,是圓盤。神羅更不會聽底下人民的祈禱,如果它聽得見的話,它就不會剝奪人們的陽光。太陽理應是屬於所有人的。
他推開沉重的門。裡面沒有人,到處都是灰塵。椅子零零散散地擺放著。
靴子與地板撞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他抬頭,往教堂深處望去。
忽然間,他屏住了呼吸。
彷彿受到了命運的徵召,他不由自主地被引領著向前——
在那裡,天光從破碎的屋頂傾漏下來,映照著波光粼粼、澄澈透明的水面。
他不知道水從哪裡來。一步一步,他如同夢魘了般,在水邊緩緩跪了下來。
破碎的、晶瑩閃爍的金色讓他迷了神;他看見黃色的花,連成一片就像一個蘊藏久遠的旋律。
花瓣在水面起起伏伏,安閒又動盪,如若在輕聲絮語。
他一動也不動,除了那水、那花、那天光,一切已無足輕重。
唯有純粹的美與安寧,在他的生命中喧譁鼓動。
那一刻,他的世界裡一角無聲無息地坍塌,一種新的東西開始生長。
他安靜地跪著。他沒有祈禱,他的心裡空無一物。
薩斯!有人呼喊著他的名字。
他恍惚著回頭。
你怎麼了?丹澤爾問。
沒什麼,他說。
那就好,丹澤爾說,要不要洗洗臉吧,這是很神奇的水。
他剛說好,發現丹澤爾已經整個人都浸入水裡了。
沒事的,丹澤爾鼓勵地對他說,沒事的。
他猶豫著,慢慢走進水裡。水浸溼了他的衣服。
他被丹澤爾潑的滿頭滿臉都是水。
他還沒從巨大的震撼中反應過來,便聽見丹澤爾驚訝地說,你的眼睛?
在透明的水光倒影裡,他看見了自己。
那雙曾經綠得非人的瞳孔,彷彿褪色了一般,露出淺淺的褐色。
現在你的眼睛就像……正常的綠眼睛了,丹澤爾評價道,就是魔晄的顏色還是很明顯。
他摸摸自己的眼睛,沒有痛感,什麼也沒有。
所以說是神奇的水嘛,丹澤爾理所當然地說,彷彿這就能解釋一切。
水面中的倒影難以置信地盯著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