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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姨見著來人是趙桑榆,便上前來,帶著她往內院的工作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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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聽錦姨說著,才得知上次繡品被蛀一事之後,春娘聽了趙桑榆的提議,嚴查了繡坊的管理。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真的查出一條大蛀蟲。
負責倉庫繡品管理的監作叫張成榮,原是繡坊建立之初,趙春娘收留的一個夥計。當時的他手腳麻利,幹活也是老實本分,便一直留在了商鋪這邊做工。
後來在春孃的幫助下不僅成功在綺州安了家,還娶了妻生了子,一路順遂地做到了監作的位置。
但這傢伙竟然是個忘恩負義的,萬事如意後開始嫌棄生活枯燥乏味,為了尋求刺激便成為了賭坊的常客。
常言道,十賭九輸。沒過多久,家中的積蓄果然就揮霍一空了,甚至還倒欠了一屁股債。
債主們追得緊,他就打起了繡坊倉庫的主意。
初時只是從倉庫裡選出幾種簡單款式的帕子,再到外面打著趙記繡坊遴選繡孃的名頭,讓她們白白做工,騙到女兒家的繡品後再拿出去售賣,藉此倒是掙上了不少銀兩。
後來張成榮嫌只做此事來的錢太慢太少,便打起了自己妻子的主意。他的妻子劉氏家道中落,是個孤女,生得那是明眸皓齒,早先他風光之時,兩人也算是登對般配。
他覺著刺繡容易,動兩下針腳而已,其他女人家都會,還能憑這手藝掙上大把的銀子,自己的妻子自然也能行,便花言巧語地讓她多做些。
劉氏做得確實不錯,他便開始監守自盜,將暫存在庫裡的繁複繡樣偷出來,讓劉氏依樣做出來。
劉氏待字閨中時女紅是不錯的,但自然還是沒有專業繡娘做得精細,成品也無法賣出趙記的價格。
但日子久了劉氏的手藝竟然有了很大進步,成品也精緻了不少,張成榮看差距越來越小,便幹起了偷樑換柱的買賣。
有些附庸風雅的人和他一樣,根本識不出花樣裡的用心,拿了贗品回去不懂得欣賞,只與人炫耀自己的財力,趙氏的繡品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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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查出了張成榮,昨日已經將他送進了官府,由於倉庫的管理存在著疏漏,便停了幾日經營做做清點盤算。
只是今早看守的小廝一大早看見鋪子門口有個女人鬼鬼祟祟的,懷裡還抱了一坨物品,怕她是來鬧事的,便接待了她,她只說讓快些請掌櫃的過來,蹙金的料子出了問題。
趙春娘得信來了之後,劉氏便一直磕頭求饒。
那料子是一件蹙金仙鶴雲紋披肩,本是綺州知府大人給自家母親定做的八十歲壽禮,仙鶴的圖樣更是他親筆所繪。
老人家喜歡華貴一些的,便特地添了足足的銀兩讓加些蹙金的邊紋。
只不過這蹙金的工藝實在是複雜,倉庫中也沒有多餘的捻金線,他便讓劉氏想法子做,劉氏跟他說做不出的時候,他卻不信,以為她是想偷懶。
後來見著她許久都沒弄來捻金線,才只讓她仿著樣子做就行,金線沒有便用金色的線來替代。
等她終於快將整幅圖繡完的時候,真品卻不見了。
劉氏原本是不知情的,直到前兩日他被官府的人帶走了才知道了這檔子事,想來是債主催得緊,他迫不及待便將這東西賣了。
只是這蹙金披肩看起來便十分昂貴,若遲了交貨,怕是會得罪什麼人物,她今日來便帶了她仿的那幅,希望能夠有些用處,不要再鑄成更大的錯。
如劉氏所想一樣,距離知府大人母親的壽辰只有半月了,光是製作這捻金線的時間都不一定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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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雖未營業,工作間內的繡娘仍舊是忙碌依舊,錦姨說她們在趕工張成榮換走的那些繡品,要重新送還給那些無辜受騙的人。
找了個寬敞的繡間,錦姨攤開了劉氏送來的那條披肩,張成榮雖然壞,卻也沒有完全把別人當成傻子矇騙,讓劉氏用的料子和繡線都是極好的。
劉氏也的確是個有天賦的,無人指點,這仙鶴確實繡得如真似幻。若不是那捻金線只有春娘和趙桑榆懂得如何製作,張成榮那廝不能從倉庫中取來,這條披肩也稱得上是完美。
見錦姨已經在支繡架繃料子了,趙桑榆這才緩過神來。許久沒有來到商鋪這邊,竟然有些陌生,她忙理清思緒,往倉庫的方向去取工具材料。
蹙金的手法原是宮中的技藝,春娘那時在文繡院還未經歷許多,憑著好奇,便去了捻金線的宮坊。
親眼見到匠人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