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將軍醋意】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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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都依。
這也是幫主癖性古怪,這青年分明更愛強勢的女郎,她卻處事待人寬和,又尊重他,自然放手隨他去,什麼謀劃、殺戮、心計,全不肯放在彼此之間,平白汙了純粹。
比起得到這麼一個少年郎君,她更不肯違被本心。用些手段,或許可以得到一個人,可手段應當用於敵我之間,凡上手段,即作逞兇鬥勇、勾心鬥角解。
若是把赤誠平和的情意變成一場謀算,那才叫對不起自己。
若說性子要強,幫主自然強勢,若不好勝爭先,又怎會肯養一身高明武功、摘半壁幫主頭銜。然而對著自己人,她不過是親和平淡的溫柔水鄉罷了。
這便是沒有把真本事與真性情露出,錯過一場交情。
後來這青年又遇到一個山野女子,自追去了,兩邊也失了聯絡。
幫主撐傘走路。
山野女子丟了?卻不關她事。
只二人間,我待你,是情之一字,你待我,是友之懵懂。既然人人可為你友,我便不做你的朋友了。
世間的事,從來沒有因為誤會,使得應該在一起的人不能在一起的。
誤會就說明彼此交通有缺漏,合該不在一起。
這也不值什麼。一個時段,總有一個俊秀的年輕郎君。顧郎之後,自有孟郎。
半道上折了的那個顧瑾之未折之前,也已分道而行,分道前他不甘寄信問她緣故。
女郎那時說:我想尋個可以並肩的,而不是一直拽著、拖著人走。
性子好的年輕郎君,也有性子太好太軟,叫人想不耐丟手的時候。
紅傘被主人握著轉一圈,甩轉去傘上雨水,白珠亂飛。
如今想來,其實人都是在自己的路上前進,有人從文,有人從藝,甚至前進不前進,也不那麼要緊。
併不併肩的,也不那麼要緊。
就算是旗鼓相當、勢均力敵的,後頭也不會一直朝著同個方向。
女郎轉著傘柄,自己先想得好笑:同行還是冤家,人都是自己發展自己的。
長得好,聽話就挺好。沒有這樣的人,也沒什麼。
*
蘇雲卿汗涔涔做著夢。
是在楚州的時候。
沉香木沁出蘊藉百年的舊脂意,沉沉昏昏午後,透花窗稜半啟在左,書案上石硯薄冊,幾毫懸架。屋裡只他一個,坐在桌邊,側著頭看窗外。
案旁窗外是湖水,水上風息熟稔。
這熟識的風撩入屋來,碰到了他,將外間的日頭吹給他烘一烘。
是你啊,蘇雲卿想。
寂靜空室中他握書呆坐,這時候……蘇雲卿混混沌沌想起,這時候他沒有什麼朋友。
京裡倒有個弟弟,聽聞玉雪可愛,此時,應是長到五六歲。
再過一兩年,母親就該把陸美送來楚州。
他皺了皺眉頭,周圍風景突變,幫主拉著陸美正教划船。
他站在一旁,江風環抱住他,慰藉他肩,燻面附耳又探入衣領。
不可捉摸的觸感一觸即離,卻如枝芽蓊蓊鬱鬱,卷探纏繞,穿過他慣常詩書度日的殼子。
他任由這熟悉的風將他帶入水中,從水底看上去,日光透過如琉璃,水流歡喜融入。
水面上女郎笑得開心,樓梯上青年落下背影,長街上紅傘離去,水下漸漸融於江湖的蘇雲卿沉沉閉目。
現在連做夢,都沒有船上的位置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