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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水落石出,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如雨後春筍般,蠢蠢欲動。
手臂伸展,懷裡縮著柔弱美人,時楓睇著她的後背,忍不住伸出手。粗壯的指頭輕拂一段波折曲線,肌膚滑膩觸感,順著指尖傳遞給他,淡淡的情緒,佔據了他的胸膛。
“你方才說,‘婆子下手重了些’,是什麼意思?蘇家又對你用刑了?”
這是他第二次過問此事,可蘇綰沒心情回覆他,餘浪仍一波又一波翻湧,不斷拍打著身體那些青紅印記。她伏在男人硬實胸膛假寐,裝作沒聽見,專心細細地呼吸。
時楓按著性子等了半日,仍不見她回答,帶著屬於男人的懊惱,他負氣地推開蘇綰,蹭的坐起身,似要報復她一般,言語充滿挑釁,“那婆子怎麼你了,竟讓你動了殺人的念頭?”
蘇綰聞之一愣,斷然否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哼,”時楓嗤笑一聲,左手系右手腕間錦帶,卻怎麼都系不上,頗有點窘迫。
蘇綰瞧見他的窘迫,默默坐起身,遞過蔥指去,巧手翻弄幾下,幫他解了燃眉之急。
時楓低垂著眼,藉著月光將她纖白玉手仔細逡巡,又有些猶豫,這樣素淨的一雙手,怎會沾染殺人的鮮血?
假他人之手,蘇綰真正想除掉的,是那名被搗殺的嬤嬤。雖然尚不清楚,蘇綰同嬤嬤之間糾結何種仇恨,但那血淋淋的事實真相,逃不過他時楓的眼睛。
“這難道不是一出‘借刀殺人‘戲碼?”
時楓趁機捉住那雙葇荑,拖在大掌裡摩挲,手心緊貼那份細嫩柔軟,他有點捨不得放手。
蘇綰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人不是我殺的,這事兒與我無關。”言畢,像要賭氣似的,她用力一抽,扯掉牽絆,逃也似得收回兩手。
眼見葇荑撤回,時楓有些不高興,冷笑道:“少跟我裝蒜,我不信你不懂合歡散的殺傷力。你說你想給蘇盡歡一個教訓嚐嚐,我看未必如此。你端的什麼心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行院裡的腌臢手段,她是知道的。從前她和她娘蝸居“春月坊”,親眼見識過“合歡散”的威力。只需一捻,任他是修成正果得道高僧,也會毅然決然委棄佛主,孜孜不倦滾入紅塵紛擾。
席間蘇盡歡的酒壺酒盞,被她抹了整整一包合歡散,足夠十個人的用量,晾他是大羅金仙也扛不住這等藥力,怪不得他會發癲發狂。
他猜得沒錯,這是一出‘借刀殺人‘,然而又不止於此,還有一幕‘一石二鳥‘,懲處蘇盡歡,給蘇家以致命打擊,才是她的真正意圖,也是她最擅長的手段,屢試不爽。
可她不能把自己見不得人的秘密抖落出來,拿到太陽底下曬一曬,只好演一演,搪塞過去。
蘇綰垂眸道:“我是什麼心思,與你無關。咱們倆之間,就是純粹的交易夥伴,合作關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多餘的解釋你別問,問我也只有一句話,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
眼見溫馴的小東西,突然露出獠牙,反咬他一口,著實令時楓感到吃驚不小。從來只有他發號施令的份兒,什麼時候,俘虜反過來騎在他頭上拿捏他?
怒火瞬間燃起,燒燬最後一絲理智。男人拔身而起,背對著蘇綰,口不擇言,“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處境和立場。是誰跪著求我寵幸?在我眼裡,你不過就是個玩物,我高興了,哄著你,賞你點好處。不高興了,你就是鞋底的泥點子。倘若你給臉不要臉,一再不知好歹,也別怪本將軍,翻臉不認人!”
言畢,時楓一甩手,窗臺輕輕一縱,歘然離去。
掀起一陣冷風,吹滅帳中香燼,妃色芙蓉帳左右搖晃,白色流蘇亂結愁腸。蘇綰躺臥軟褥,仰望窗外那點月明星光,心裡驀然感到一陣無力的惆悵感。
復仇的道路,險阻且長。
正悵然間,忽聞屋外人群叢脞,來來去去腳步聲。
蘇綰穿好內襟,披上褙子,啟門望去,正趕上無霜捉裙歸來,“小姐,大事不妙,隋太醫跑了,夫人正滿院子抓人呢。”
蘇綰定了定神,眼眸蒙上風霜。
那個傢伙,個性雖張揚跋扈,好歹不食言。這一晚的辛苦付出,總算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