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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沫星子飛濺,噴了鄭主事一臉,他臉色一沉,起手一揚,即推開蘇夫人,將她趔趄推倒,跌了簪子,頭髮凌亂披散。
“下官奉命行事,其餘一概不知,攔擋我者,按抗命不從論。”
蘇夫人不死心,不顧披頭散髮,竟匍匐爬過去,扯鄭主事的靴子哭嚎:“不許抓我兒,我跟你拼了!”
鄭主事不欲跟女流之輩計較,使了個眼色,旋即上來兩名差役,撳肩膀扯後腿,捉小豬一樣將蘇夫人抬離。拉扯中蘇夫人殺豬般哭嚎,響徹雲霄。
蘇君識急得跺腳,兩手顫顫巍巍去拉差役,又拉不動,轉身拱手哀求:“賤內無心抗令,還請主事大人饒恕。”
鄭主事咳嗽一聲,號令差役住手,眼神一翻,“蘇郎中,有話可寫狀紙,上報刑部衙門詞訟,我等告辭先。”
話畢,鄭主事同十幾差役,並捆綁的蘇盡歡,一齊絕門離去,餘留蘇家一家老小,對空咋舌嗟嘆。
蘇夫人傷心過度,幾次昏死過去,捶胸頓足,只哭道:“造孽啊。我兒命絕矣。”
俄頃回過神,大言不慚,“不就是刑部麼,怕他作甚。我這就去叫哥哥寫奏摺跟皇帝求情。”
蘇君識氣得蹀足橫嗔,“愚蠢。你懂什麼,三法司以刑部為主,其權之大,掌天下刑名,哪有說情求饒的份兒。就算當朝閣老,也不敢擅涉刑部審案。都怪你,平日裡張揚跋扈,不識好歹,這京城的權貴人家,都被你得罪光了,如今出了事情,知道難了,早幹什麼去了?”
夫妻倆愁成一團,蘇綰站在角落,全程看得清清楚楚,心內震撼不已。她曾預想過,因蘇盡歡尚未入仕,蘇家也非侯門貴族,隋太醫出逃之後,要麼慫了忍下這口氣,要麼去縣衙或順天府衙告狀。絕沒料到,竟然是刑部直接來拿人。
她不禁心裡攥著一把汗,她不怕把事情鬧大,唯恐一番辛苦之後,因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只有暗自祈禱,但願那個傢伙,能夠扭轉乾坤。
芸娘唬得說不出話來,她疾步走至蘇綰跟前,捂著胸脯帶著哭音低聲道:“怎麼鬧出這樣大陣仗來?你確保萬無一失嗎?別到時候,連你自己也栽進去,那可如何是好?”
蘇綰挽過芸娘冰涼的手,在她手心按了按,又湊近她耳鬢,低語道:“你放寬心,我心裡有數,他們拿不著我把柄。”
芸娘心下稍安,但她也不知何時是頭,只祈求蘇綰平安無事。
這時節僕從來喚芸娘,寶哥兒在房裡跌破腦門,正哭天抹淚,芸娘望了蘇綰一眼,得到蘇綰眼神確定,旋裙急急走了。
那邊蘇夫人倒過一口氣,眼神一飄,瞟見蘇綰立在一旁,嘴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意。蘇夫人恍然大悟,她掉進庶女設下的陷阱。
蘇夫人丹鳳眼一沉,指著蘇綰鼻子罵道:“原來是你這小賤蹄子搗鬼,是你聯合姦夫,淫藥毒害我兒,唆使刑部將他拿入大牢,這招棋,好狠毒!”
蘇綰嗤笑一聲,剛毅眼神傲然直視蘇夫人,“母親好會猜想,我蘇綰何德何能,請的動刑部來抓捕蘇盡歡?母親既然這般篤定,你怎麼不去報官?將你所有的猜想,寫成一紙訴狀,去刑部衙門口擊登聞鼓鳴冤。讓天下人,都來審一審母親的冤屈!看看有誰,會信你!”
眼眸果敢,目光炯炯,帶著不容侵犯的正氣,令蘇夫人不敢直視。她只恨自己在大理寺獄之時,沒有狠心一刀宰了這個小婊子,如今被小婊子拿住七寸,狠命踢打。
開頭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狼狽。
蘇綰站了半晌,看夠了蘇家人醜惡嘴臉,轉身蓮步輕挪。
忽聞蘇君識輕飄飄一句,“你去求溫如初,教他想辦法,將弟弟從刑部大牢裡救出來。”
他的語氣刺耳,毫無懇請的意思,更像是一種命令,刺得蘇綰蹙緊娥眉,“你做夢吧,蘇君識。”
蘇綰睨了一眼捶胸頓足的蘇夫人,又瞟了瞟垂頭喪氣的蘇君識,眉間舒展,嘴角揚著笑意,“上樑不正下樑歪,皆由因果報應。這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吶。”
一縷清風吹歌逝,杏花飛簾散餘春。饒是這個春天將盡,迎接她的,會是光輝燦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