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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說收就收?你想得美!招惹了本將軍,輪不到你喊停,你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男人冷冷說道。
輪到蘇綰愣住。
這個混蛋,反反覆覆,喜怒無常,軟硬皆不吃,就是不肯放過她!
馬車悠悠行至東城,停泊蘇家府邸。
孤月當樓滿,殘花伴醉人。燭影搖曳,忽明忽暗,照得堂前半真半幻,人間地府難分。
蘇夫人栽歪塌邊,懨懨欲睡,一婆子輕敲小腿。將睡不睡,聞得京衛指揮使到訪,驚得一臉青光。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夜半登門,大多為緝拿罪犯,怎麼抓到她家裡來。
“將軍深夜造訪,敢問是何要事?”
時楓也不搭理她,大搖大擺躉進廳堂,一屁股坐在太師椅內,冷冷問道:“蘇郎中呢?”
蘇君識正在芸娘房內享受魚水之歡,當下傳他過來,難堪的可是蘇夫人。
“老爺已歇息,有話跟老身談。”
時楓懶懶搭著手臂,覷著蘇夫人道:“經大理寺核實,蘇家二女蘇綰,本分守己,遵紀守法,未曾有半點逾矩之過。此案已撤銷,再不許有人藉機說三道四,裹挾威脅。一經發現,必嚴處之。”
“什麼?”蘇夫人一驚,“可是溫侍郎的主意?”
“胡扯,大理寺審案,關別人什麼事?你莫要血口噴人,牽連無辜。”時楓眼眸一沉。
蘇夫人聽他語氣不善,一時也搞不清楚狀況,只得應承下來,“好好,銷案自是大好,多謝將軍告知。老身明日一早就去大理寺領人。”
“不必了,人我給你送回來,就在門外的馬車內。”時楓一揮手,示意晴雷將蘇綰領進來。
蘇綰在蘇夫人驚詫目光下,蓮步輕搖,躉進廳堂,上前拜道:“女兒回來了,母親辛苦掛念。”
眼神交接一剎那,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蘇綰還算安分,蘇夫人倒是坐不住凳子,她在溫如初那裡吃的虧,非要從小雜種身上找補回來不可。
“你還知道回來,瞧瞧你把這個家折騰成什麼樣?做母親的簡直為你操碎心。”
“你給人家大理寺和時將軍添了多少麻煩?大張旗鼓地逮捕你,興師動眾地送回來,你都不嫌羞臊!”
“去祠堂領家法,面壁罰跪三日。”
忽然堂前一聲呵斥:“慢著。”
聲音洪亮,嚇得蘇夫人一哆嗦,抬眼一看,“冷麵閻羅”怒髮衝冠,猛然拍案而起,“聽不懂人話?本將軍再重申一遍:蘇綰無罪,案件撤銷。”
他一字一頓道:“莫非,你想以一己之力,挑戰大理寺和本將軍權威?”
蘇夫人茫然搖了搖頭。
時楓冷冷道:“本將軍接到線報,蘇家有虐待子女之舉。按我大熹例律,虐待子女者,杖罰五十,官員加三倍。”
這話耳熟,她在哪裡聽過來著?
“鑑於你一貫惡行,本將軍現以京衛指揮使身份命令你,須為蘇綰單獨隔開庭院,有事無事不得隨意叨擾。”
“今後再敢無故體罰她,本將軍親自抓你下獄。聽清楚了?”
蘇夫人越發覺得事有蹊蹺,京衛指揮使旨在拱衛京師,怎麼管起宅子裡的私事?聯想到前前後後,有關時楓的真假傳聞,蘇夫人漸漸想明白一件事。
這倆人之間有苟且!
原來如此,小婊子狐媚子術果真厲害,一頭魅惑溫侍郎,“非她不娶”,另一頭拉扯時將軍,“抓你下獄”。
蘇夫人氣上心頭,卻不敢當眾揭穿他。他“冷麵閻羅”名聲在外,京城婦孺皆知。惹惱他的代價,恐怕不是捱一腳踢那麼簡單。納徵那日,蘇沅芷已經提前領教過了。
蘇夫人咬牙道:“聽清楚了。民婦絕不敢以身試法,請將軍息怒。”
轉過身,衝著蘇綰咬牙切齒,“女兒,將軍有令,你搬去偏院西廂房,同姨娘作伴,取消晨昏定省,吃住自開灶火。”
蘇綰嫣然一笑,打了個萬福,“女兒謝過母親。”
隨後眾人各自散去,蘇綰暫住她原本閨房,無霜等候已久,二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細細問過幾遍,方知獄中蘇夫人犯下的孽行,苦得無霜跪地痛哭流涕。
這邊始作俑者蘇夫人,頂著碩大月亮,在書房奮筆疾書。
滿紙荒唐言,一把拈酸淚,帶著她對所有人的憎恨,接著月色,一同飛向浙江布政使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