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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就挑明癥結,言說自己只是來點化點化不開化的弟子。
峰主賠笑,“何苦蒞臨走這一遭,您打聲招呼就行。”
晴大新搖首頓足,“峰主有所不知,我這名弟子,她很特別。”
峰主聞言望去,一名花信年華的娘子,秋波眉,荔枝眼。臉若滿月,烏髮蟬鬢。身挽素裙,頭頂簪花。是極其常見的喪葬送行行列的裝扮。
規整、含蓄,無一字可挑撥。
既不過分花哨輕佻,引得死者親屬詬病,也不額外沉重自持,反倒落了下乘。
可憐峰主左瞧瞧,右瞧瞧,始終瞧不出什麼端倪。
晴大新保持著神秘莫測的笑容,一派世外高人的氣派。她對著得意弟子招招手,“來,小滿。給大傢伙走一個。”
解裁春撥動耳墜上打製的鈴蘭花,輕輕一拉,一隻花梨木製造而成的雙簧木管嗩吶,就現於她的掌心。
隨時處於待戰狀態的解裁春,準備就緒。她掃視了一遍肅立的人群,慣用那內斂蘊藉,意味深長,卻毫無意義的微笑,淺淺吸氣。
晴大新用隔音珠塞住耳朵。
校場上突起魔音貫耳,擾亂道心。
三息過後,全場站著的,唯有解裁春和晴大新兩位嗩吶匠而已。
晴大新這才悠悠地取下隔音珠,補上後半句,“特別的難聽。送走她,是我畢生的心願。她再不出師,我就要出屍了。勤豐,你能理解我的吧?”
東倒西歪的峰主許勤豐,扶著巍峨的石壁,冷汗直冒,“下次您口頭描述即可,不必辛苦實況演練一遭。”
晴大新搖著手指頭,“這樣峰主方能體會我的迫切。”
確乎是太迫切了。
歷來喪葬行業至關重要,又為人所望而生畏。自開創以來,就少不了與晦氣兩字掛鉤。縱使生死乃大事,但人們往往忽略至關重要的頭尾,只在乎其中發展的階段。
一來二去,生產的孕婦無有保障,送行的隊伍落人口實。
人們往往喜生而惡死,對死亡一事諱莫如深。彷彿稍一提嘴,就會招來勾魂使者。
許勤豐峰主大手一揮,立刻召集門中弟子,以供遠道而來的師徒倆挑揀。爭取半日內就能送走她們。
“師父,這就是那個斬情峰呀。”解裁春抓著師父的衣袖。
“這就是那個斬情峰。”晴大新站得板正,“還有,收起你那猥瑣的笑容,出門在外,有辱門楣。”
解裁春趕緊揉了把臉。
但一想到傳聞裡十個弟子,九個哇塞的問道宗宗門。裡面的弟子整齊地籌備開,擺作集市裡任人揮霍的大白菜,供她隨便挑選,她臉上的笑容就如何都止不住。
解裁春搖著師父的衣襬,探聽風聲,“師父,你是跟他們進行了什麼骯髒交易,峰主才能讓你在他們的地盤,為所欲為。”
“這話說的。”晴大新敲了昏頭昏腦的弟子一竹竿,“斬情峰保我們生,我們保他們死。我們兩個派系無有虧欠,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
這還是山裡那個翹著二郎腿,剔著牙,扇著把蒲扇,隨地吐西瓜籽的師父嗎?
解裁春被她裝腔作勢的架勢唬住了,一時都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