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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在私下裡說的:
“在這個世界上,凡是搞陰謀詭計的,都不會有好下場。你要是在鄉里,表現的好,是人家貧下中農,光明正大推薦上去的,那也算是一個事情。可是這一回,你這個名額,是向領導幫你弄來的。向又是你幫他,修了一個房子,才幫著你弄來的。”
“修個房子,是我自願的。”
“也不曉得,他在這中間,搞得個什麼鬼,以後還會,出什麼妖孽事情。再說,箭道坪小學的陳老師,當年也跟你媽媽說過,你還是不要上學,才是好的。要是真的去上了學,肯定又會出惹出什麼事情來。”
伯伯還說:
“你自己不是說,那天晚上,八字先生才說你嗎?你陳本虛,就是沒有上學的那個命,那就乾脆不要去上。要是你真的去了,說不定到了哪個時候,還會出來個什麼事情。”
聽到這裡,也嚇得當時,本來是有一點,想去上學的陳本虛,一身都是臭汗水了。趕快就一五一十,告訴了向:
“那書,我就不去讀了。”
滿臉是笑的向領導一聽,一時間目瞪口呆在那裡,心裡肯定是在想,哪裡來的這麼個蠢貨。嘴裡頭還是輕輕說了句:
“小陳,我看你才二十來歲,以後日子長的很啊。好吧,你還是先冷靜一段時間,要是以後,有什麼想法了,再告訴我。”
向領導對我有這樣的關心,哪怕就是給人家修了一個房子。也是我應該做的。
殘酷的知青生活,早就給陳本虛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很多年以後有個人,從網路裡頭突然跳出來問陳本虛:
“你是知青嗎?”
陳本虛聽了就是一愣,很多年,沒有人這樣問過陳本虛了。他真的就是,一個當年沒有知識的,知識青年。
那年陳本虛跟東莞一個作家陳,在一起吃飯。桌子上的盤子裡,還剩下一些東西,陳本虛在吃,他也在吃。陳本虛說:
“你吃飽了吧,還在吃。”
他說:“是啊,吃飽了啊。可是這些剩菜你看。”
陳本虛聽了,也嘆了口氣:“是哦,現在各種各樣的浪費,那是太厲害了。想當年,我們哪裡有這麼好,這麼多吃的。”
“你也是農村出身的?”陳本虛搖了搖頭。
“當過知青?”陳本虛點了點頭。
就此相視一笑,於是兩個人就在這飯局間,說起了自己當知青年月的苦逼事。
可不到一分鐘時間,就為了知青到農村苦,還是農村回鄉青年苦,就爭吵了起來。
“你說,你們知識青年到農村,就苦了嗎?那我們農村青年,世世代代,就該受這個苦?”
“知識青年,說起來,當然比你們農村青年,要苦得多了。”
“為什麼?”
“比如說,你當時每天收工回來,天就黑了吧。”
“是的。”
“你一回到家,基本上,就直接能夠吃到飯了吧。”
“差不多。”
“可是知青呢,就只有一個人在。什麼事,都要自己去做。當然最為痛苦的,那是心理上的落差,那都是不能夠提的。”
“是的。”
“可知青辛苦完了之後,回來還要自己去地裡扯菜,到井水裡頭去洗,這才能回家做飯。要不然哪裡有飯吃?“
“這肯定的。”
“農村青年,那是因為你爹你媽,或者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總會有個人在家裡,那麼,就總會有個人做飯。”
“是這樣。”
一個曾經作為知青返鄉的同事,這位陳作家卻有異議說:
“你老是說知青如何如何。那我們回鄉下的青年,就應該苦了是吧。”
“那不然。要是到那個季節。你回鄉的做完前面的那些事情後,收工回到家裡。你有爸爸媽媽,或者是有兄弟姐妹,也有口飯吃了。
“所以年年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那個累得啊,不怕你笑話。有時連腳杆上的泥巴,都賴得去洗,就上床睡覺了。”
“那也睡得上床?”
“這都不講了。有時候甚至連飯,都還沒有來得及下嚥。還在嘴巴里,人就倒灶臺邊上,睡著了。”
聽得陳作家的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幾個回合之後,陳作家對陳本虛點頭稱是了。
“你喜歡吃狗嗎?”
“喜歡。只要是人能夠吃的。我沒有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