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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客人們沉浸在對新事物的探索和學習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樂趣。
他們沉迷玩泥巴,把溼軟的黏土捏成各種形狀,然後滿懷對祖先的敬意,畫上紅的黑的條紋,陶器的燒製是他們見過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溼軟的泥巴經過火燒竟然變得堅硬如石,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呢?
開窯的那刻,他們激動得像一群四五歲的孩子,抱著各自的傑作愛不釋手,互相爭論祖先更喜歡誰的作品。
他們享用了自家獵人交口稱讚的美食,第一次知道原來味道可以如此豐富多彩,也品嚐了無比純淨的鹽,感受著唇齒間醇正濃厚的鹹香,前所未有的滿足。
夜幕降臨後,他們和大河部落的族人一起仰望天空,對著滿天繁星祈願,然後回到洞穴,守在篝火旁,跟隨張天的講述,突破想象力的邊界,接受精神與思想的洗禮。
兩天的時間眨眼而過,巨巖部落和有穴部落的眾人如約而至。
兩個部落均由酋長帶隊,有穴部落的酋長花豹年事已高,部落大會時他和阿媽、蛇母一樣沒有出席,這次親自前來,可謂誠意十足,他本人也對獵人們口中日新月異的大河部落充滿好奇,想要親眼看看。
客人們向阿媽行禮問候,獻上精美的禮物。
兩個部落與大河部落相距甚遠,平時罕有來往,通常只在部落大會上碰頭。當然,每個部落都有一名負責認路和聯絡的“嚮導”,他們常年奔波於各個部落,對路況和各部落的情況比較熟悉。
巨巖部落此次來了八個人,和輕裝上路的有穴部落不同,他們揹負著沉甸甸的含鹽沙土,希望天空祭司在主持祭天儀式的時候替他們一併提純。
“你們回去之後,有按照我說的向天空祈禱嗎?”
“當然!”酋長高山斬釘截鐵,“我們每晚都向天空祈禱,沒有一天懈怠!”
“很好。”張天點點頭,“既然你們按我說的做了,就不需要等到祭天儀式,天空的力量已經融入土中,鹽隨時可以變得純淨。”
他給客人們講解“祈禱即祭祀”的理論。
眾人聽得似懂非懂,不過有一點他們聽明白了:現在就可以提純!
洞穴裡一派忙碌的景象,大河部落的族人在張天的指導下對粗鹽進行溶解過濾,巨巖部落帶來的大量鹽土瞬間縮水大半,沙土被遺棄,只剩下一罐罐苦澀的鹽水。
高山看得瞠目結舌,往鹽里加水,然後把鹽扔了,這是什麼操作?
然後開始煮鹽,蒸發水分,析出結晶,淋滷提純……經過多次製鹽,這一套流程張天很熟練了。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量比較大,多個火堆數十個陶罐同時開工,族人們都被動員起來,加入到製鹽大軍中。
渾濁苦澀的鹽水漸漸變成純淨無暇的鹽,天空的力量展現得淋漓盡致,客人們又驚又喜,虔誠地讚美天空。
巨巖部落累死累活背來的鹽土,最後只得到八罐純淨的鹽,含鹽率有多低可想而知。
高山用小拇指挑了些鹽,放入口中,頓時眼睛一亮。
就是這個味兒!
他舔舐著手指,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以往請有鹽部落的祭司幫忙祭祀,同樣的量最多隻能分到一罐鹽,現在分了四罐不說,每罐鹽都無比純淨,沒有絲毫異味!
蛇皮部落和有穴部落的族人望著陶罐裡白花花的鹽,羨慕不已。
休整一日。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四個部落五六十號人揹負行囊,穿上雪屐,整裝待發。
阿媽看向她的孩子們,略顯不捨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或堅毅或稚氣的臉龐,最終落到年紀最大的狼牙身上。
“怎麼了阿媽?”
不知為何,狼牙感覺阿媽的情緒似乎不高,她老人家做事一向乾脆利落,今早卻有些磨蹭。
“沒什麼……照顧好大家。”
“放心!”狼牙拍著胸脯,“有我在,誰敢搗蛋?”
阿媽輕輕點頭,不再多說,跟隨大部隊踏雪而去。
山下的河流早已冰封,河面上同樣被積雪覆蓋。
阿媽停下來,喘兩口氣,回頭望向熟悉的山林,那座承載她了所有記憶的洞穴已經渺小不可見。
蘭花想要攙扶阿媽。
“不用。”
阿媽掙開蘭花的手,她收回視線,振作精神,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