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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吧,剪短就行。”
剪了頭髮洗了澡,渾身舒坦。
今夜註定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從得知要遷徙的那一刻起,族人就陷入緊張、興奮又期待的複雜情緒中,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所有的情緒都化作滿心的眷戀和不捨,年齡較小的孩子忍不住低低嗚咽起來。
大人們在洞穴附近徘徊,用手撫摸洞壁,似乎想要把這裡的每一寸都牢牢記住。
林鬱提議:“我們把手印留下來吧!”
她說完,當先用赭石塗抹手掌,然後用力摁在洞壁上,留下一個赭紅色的掌印。
族人們有樣學樣,不多時,所有人都在洞壁上留下了屬於自己的掌印,隨著掌印的落下,惴惴不安的心也變得踏實了些。
太陽不會因為人的眷念而放緩東昇的腳步,終於還是到了揮手道別的時候。
族人揹負起行囊,水袋、食物、鹽、工具、武器……雜七雜八的東西多不勝數,但比起冬狩歸來時的負重,要輕多了。
大孩子也要幫忙分擔一些,小一點孩子只需跟上大人的腳步,再小一點連路都走不利索的孩子,就只能由大人分心照顧了。
媽媽們把各自的嬰兒放育兒袋裡貼身攜帶,以便哺乳。
等待出發時,瓊花感覺到身上有點兒溼熱,馬上像拎小雞一樣把一絲不掛的嬰兒拎出來,捧在身前,直到嬰兒尿完。
在洞穴定居期間,媽媽們通常會以柔軟的長條獸皮包裹寶寶,裡面墊著珍貴的羊毛、禽鳥胸部的絨羽或纖維植物的細毛,以便吸收嬰兒尿尿的水分和柔軟乳狀的排洩物。
但在遷徙時,把嬰兒光溜溜地帶在身上會比較省事,這樣可以讓嬰兒直接把大小便拉在地上,不致耽擱行程。
“貓女、黑尾、小虎,一會兒跟著我們走,不準亂跑,聽懂了嗎?”
林鬱再三囑咐著她的貓兒女,突然湧入大量的陌生兩腳獸,令三隻小猞猁感到忐忑不安,但此時的林鬱比小猞猁還要緊張。
冷天時一直是她在訓練它們,為的就是在臨行之際,它們能夠乖乖地隨大部隊一起上路。
山高水長,路途遙遠,她沒辦法時時刻刻盯著它們,全靠這段時間培養起來的感情,以及大貓的自覺。
一念至此,她就更沒信心了。
“懂得知恩圖報的貓貓才是好貓貓,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養大,花了這麼多精力,投入了這麼多感情,於情於理,你們也不能腳底抹油,明白?”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檢驗成果的時候到了。
客人們都已整裝待發,蘭花帶領族人把洞穴收拾乾淨,然後……出發!
遷徙大軍浩浩蕩蕩上路。
林鬱三步一回頭,見小猞猁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身後,不免鬆一口氣,蹲下來摸摸它們毛茸茸的腦袋,餵它們幾粒小肉乾以示表揚。
大河部落的族人同樣頻頻回頭,望向那座掩映在樹蔭中的洞穴,望向他們世代居住的家園,直至樹林遮蔽視線,過去的一切都消失在身後,不復得見。
於是他們不再回頭,向著未知的遠方,以越發堅定的腳步,踏上沒有歸期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