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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頭毒。”林鬱說,“這一帶生長著大量的草烏,在來的路上,我看到了許多。”

張天臉色微變,經常去野外探險的人對這種植物不會陌生,事實上,毛茛科的植物或多或少都帶點毒性,而草烏是其中最毒的之一。

林鬱知道的更加詳細。

草烏是一種溫帶植物,野生草烏在內蒙、冀北一帶最為常見。

草烏中含有烏頭鹼,這種物質可以麻痺感覺神經和運動神經,適當的劑量可以用作鎮定劑和止痛藥,一旦過量,則會致使迷走神經興奮,出現頭暈眼花、心慌氣短等症狀,如果中毒過重或搶救不及時,則可能導致心臟麻痺而亡。

當年華佗為關二爺刮骨療毒,療的就是烏頭之毒。

本地土著在吹箭上塗毒是為了狩獵野獸,而非殺人,因此劑量不算太大。

大蟒中了毒,身體因麻痺而動彈不得,呼吸也變得費勁,他的驚慌失措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症狀,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其實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仍需儘快解毒,安撫人心。

見巫師大人開啟了她的醫藥袋,從中取出某種曬乾了的他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在場的人都漸漸安靜下來,臉上焦急、擔憂的神情轉變為期待。

他們相信林,相信傳承了神農所有知識的巫師大人,她曾經治好了他們的病,這一次也一定可以救活大蟒!

張天認出了林鬱拿出來的植物。

在傳統觀念裡,萬事萬物都遵循相生相剋之理,這一觀點同樣適用於植物,換句話說,有毒的植物附近一定生長著可以解毒的植物。

這一帶的氣候和環境不僅適合草烏生長,還有另一種號稱可解百藥之毒的“藥王”也在此落地生根——甘草。

林鬱用甘草煮了一碗水,雲淡風輕地說:“放心,不礙事,喝下這碗藥,你就會好起來。”

巫師大人舉重若輕的神態和口吻讓所有人都感到安心。

等她煮好甘草水,大蟒的症狀已經有所緩解,這時飲下一碗甘甜清爽的藥水,藥效或許有一些延遲,但心理上的效果可謂立竿見影。

大蟒搖搖晃晃爬起來,活動了下仍然有些麻痺的手腳,激動道:“我好多了!”

眾人的心徹底落回肚子裡,哭哭啼啼的女人們也都破涕為笑,男人們七嘴八舌,紛紛詢問大蟒詳細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只是被一根木頭做的小箭紮了下,瞧,傷口在這……”

大蟒露出小臂上一個綠豆大小的血洞。

“痛倒沒有很痛,但走了幾步就覺得腦袋發暈,再然後全身都使不上力氣……巫師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林鬱說:“伱中毒了,那根木頭做的小箭上塗了毒。”

“毒?是植物裡的毒嗎?”

“還可以這樣做?”

“卑鄙的外鄉人!”

人群炸開了鍋。

在場的都是老實人,平時見到有毒的花花草草都是敬而遠之,哪怕大河部落用野兔嘗百草的時候見識過毒花毒草的威力,也從沒有想過要將之變成武器。

也是因為他們生活在寒冷的北方,面對的是猛獁象、披毛犀、大角鹿等噸級的巨獸,尋常的毒藥壓根不起作用,事實上,猛獁象每天都要攝入大量的毒草,服毒就跟玩似的,說不定還很喜歡毒草的口味。

作為萬物靈長,人的學習能力是很變態的,立刻便有人提議:“我們也可以在箭頭上塗毒!”

不過這一提議並未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

反對的人認為弓箭的威力足夠大了,不需要耗費額外的精力和時間製作毒藥,而且被毒殺死的獵物肯定也有毒,誰敢食用有毒的獵物?

這一論點很有說服力,忽悠原始人是足夠了,在張天看來就不太站得住腳,因為生物毒素大多會在高溫下失活,用毒殺死的獵物只要烤熟或者煮熟之後,就沒有中毒之虞。

本地土著不傻,要是用毒殺死的獵物不能吃,他們早就放棄這種方法了,不可能傳承沿用至今。

儘管如此,張天也認為沒必要多此一舉,在箭頭上塗毒。

自然界裡雖然毒花毒草眾多,但適合提煉成毒藥的不多,而且受地理環境的限制。

本地土著之所以會發展出吹箭和毒這種組合技,純粹是因為這一帶草烏眾多,有這個條件。

人類的文化是與自然環境相互適應相互成就的,等到了目的地,根據當地的環境和條件,再做計較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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