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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的時候都不回頭看他一眼,好似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貓怎麼可能受這種委屈?
他眨了眨眼,心想她要是多給點線索,他怎麼可能像個呆瓜一樣體會不到含義?但是倘若這抱怨脫口而出,那便坐實了他和禪城真之間沒有默契。
既然怎麼回答都不對勁,那麼幹脆就不回答為好。
“這是在說情話嗎?”
“你要是稍微解風情,那我會非常喜歡你。”
“非常?”
“非常。”
“現在不喜歡我嗎?”
“現在也喜歡你。”
這是禪城真和五條悟第二次接吻。沖繩是一座被大海圍繞的島,如果你不知道大海是什麼顏色,那不妨去瞧一瞧自己戀人的雙眼。他的睫毛顫顫巍巍,好像是一隻輕柔的蝴蝶。
——
出了機場以後,禪城真沒有和同伴們一起回咒術高專,她同五條悟打招呼說她要回家。
臨別的時候朝他揮手,說了一聲:“再見。”
然而禪城真回的卻不是禪城家,除卻某些實在無法推諉的情況下,她通常會避免與這群血緣上的親屬接觸。小時候居住過的居所,對她來說不過是承載一些不愉快記憶的器皿。
十歲以後她常年旅居英國,即便要回日本,在東京也擁有自己名下的公寓——
禪城家不缺錢,若非如此,他們怎麼樣都承擔不起她在時鐘塔高昂的學費。
作為魔術師的先祖為他們提供了足夠多的資產,以至於可以令庸庸碌碌的後人躺在源源不斷的複利上,無所事事做著重返神秘的美夢,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樣每日為了維持生活勞苦奔波。
在禪城真看來,以禪城家的積蓄,供養她在時鐘塔的開銷其實並不吃力。她修習的既不是寶石魔術這類燒錢的學術,也沒有斥巨資購買神代生物的遺骸拿來研究。
這群人每每和她交流,就會拿出禪城家對她數年來的投資說事,無非是想要佔領道德方面的高地。
然而這種方法只能適得其反,不僅沒有喚醒禪城真的愧疚心,反而讓她開始切合實際地考慮——想要掏空這個家族,應該需要花費多少功夫?
有利可圖,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進行更多投資。
禪城真的家人其實對她日後取得的結果不報太大的期望,魔術師的家系需要代代積累才會顯現出優良的結果,他們只盼望禪城真最好能與貴族聯姻,然後誕下優秀的子嗣。
魔術師的成果通常只能由一個孩子繼承,那麼另外的孩子便能作為禪城家的魔術師繼承母親的事業。
在這樣共同的默契下,即便禪城真日後繼承家主之位,由於這群惱人厭的傢伙在世,她也無法輕易完成對整個家族經濟命脈的牢牢把控。
但是她的事業已然在悄無聲息中迎來了轉機。
安倍有行親自將那隻百目鬼交到了她的手裡,還對她說:“如果你待在禪城家不方便,也不想住進御門院家,那麼咒術界的加茂家和我們也有聯絡……他們正好是賀茂忠行的後裔分支。”
“他們的內部可比其他的御三家穩定多了,”安倍有行的話中意有所指,他用摺扇遮住自己的臉,緩緩說道,“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阻礙你。”
對禪城真來說,只要加入御門院家,她未來的一切都被安排得妥當無比。
這是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她無法抵抗這條‘光明之路’帶來的巨大誘惑。
只要收下這隻百目鬼,無論是魔術刻印,還是生得術式,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在魔術和咒術的世界中,她是被人輕視、沒有根基可言的平民,但在陰陽術的世界,一切都攻守易形,她正好是那位‘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後裔。
然而她卻想到了悟,悟會怎麼想?
禪城真總不能對他說:“因為我已經攀上了高枝,代價是要變成一個很壞的壞蛋,我們兩個人已經不能在一起了。”
那樣的話實在太過荒謬,可她想不出來比這還要絕情的話……因為如果不夾雜點說話的藝術,想必這傢伙一定會自詡棄貓的身份,對著禪城真發出拋妻棄子的指責。
可就算是這樣,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收手了。
禪城真已經揭開了那隻百目鬼的封印,譬如潘多拉開啟帶來災厄的魔盒。
這妖怪瘦骨嶙峋,身上的所有眼睛都被剜去,只剩下一隻渾濁的眼球孤零零地留在人類面貌的左眼眶裡。
禪城真在浴缸裡放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