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簡史

音樂小子殺戮（1991年3月22日）_八 (第2/4頁)

&esp;&esp;——我操啊咱的姑娘，你昏過去了一半，卻開始說牙買加話了？真是天曉得。

&esp;&esp;——我沒有昏過去。

&esp;&esp;她放聲大笑，笑得特別響亮，我甚至覺得她會吵醒床上的頂級大唐；笑得特別久，漸漸變成咯咯笑、哧哧笑，最後只是胸膛的起伏。在我看來，笑到一半，她嘲笑的物件已經不是我了。

&esp;&esp;——你上次說牙買加話是什麼時

&esp;&esp;候？

&esp;&esp;——你什麼意思，我每天都說牙買加話……說起來就是上個星期，布朗克斯開來德愛藥店的一個血逼養的死胖子問我，你的白色長筒襪往上一直到哪兒。

&esp;&esp;——我操，你怎麼回答的？

&esp;&esp;——反正不是你這輩子能摸到的地方，你個沒屁眼的板油肥子。

&esp;&esp;我的腦袋終於停止了旋轉——我這麼覺得，但我也說不準。我不太清楚它為什麼會開始旋轉。這時她說：

&esp;&esp;——我在想審判會不會上電視？

&esp;&esp;——什麼審判？

&esp;&esp;——你沒聽見我前面說什麼嗎？喬西·威爾斯。

&esp;&esp;你知道女人會演戲對吧，假裝她對某件事毫不在乎？她會挺直本來已經筆直的脊背，把玩項鍊，轉開視線，哪怕根本沒有人在看她；她會微笑得像是聽鬼魂說了個笑話。微笑到最後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她覺得自己咧開嘴唇露出牙齒。對，頂級大唐病床的另一側有一面鏡子，我在偷看鏡子裡的女人。

&esp;&esp;——那傢伙應該被絞死。應該有人在監獄裡打死他，你聽見咱怎麼說了。

&esp;&esp;——因為他？我說。我不想抬起手指著床上的男人，但擺擺下巴似乎有點過於做作。過於詭秘。

&esp;&esp;——什麼？頂級大唐幫沒殺過任何人？我問。有意思，我不想記起那些爛事，但我依然想了起來，沒多久以前《紐約郵報》的頭版頭條……對……牙買加人讓紐約吸快克上癮，元兇就是頂級大唐幫的首腦。我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那是我最後一次拿起《郵報》翻閱。

&esp;&esp;——頂級大唐幫沒有首領。

&esp;&esp;——當然沒有，他在監獄裡。

&esp;&esp;——不，咱的意思是他們沒有喬西·威爾斯那樣的首領。他不一樣。有一次有人撞了他的車——不，是他撞了別人的車，然後他就追上去。你猜怎麼著？那個人逃進了警察局。

&esp;&esp;——警察送他回家？

&esp;&esp;——沒有。喬西帶著幾個手下，大搖大擺地闖進警察局，把那個人拖到大街上，就在警察局門口開槍打死了他，警察根本不敢出頭。

&esp;&esp;——我的上帝。

&esp;&esp;——叫上帝就對了。可你知道嗎？要是一個人作惡作到頭了，被人作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的女兒和他的兒子都被打死了，尤其是他兒子，他送他兒子念沃爾莫男子學校，想給那小子鍍鍍金。唉，作為母親，看見孩子死掉咱覺得很惋惜。但作為我自己，我得說那傢伙就是活該。但他兒子的死引起了現在這些爭鬥。你可以想象，女孩死掉的時候風平浪靜，但男孩被殺，金斯敦立刻燒起了烈火。多麼可怕。烈火一路蔓延到邁阿密和紐約。咱的男人說濃煙一直吹倒了肯薩斯。你知道肯薩斯在哪兒吧？

&esp;&esp;——不曉得。

&esp;&esp;——咱也是。

&esp;&esp;——但他現在進監獄了，而且不會出來了。

&esp;&esp;——他出不來了。要是他能出來，他在牙買加就出來了。不過據我聽說的，他的嘴巴有點大。讓太多的人害怕和驚慌了。假如咱是他，咱昨天就上飛機來美國了。

&esp;&esp;——所以他已經在監獄了了？不會出來了？

&esp;&esp;——至少現在出不來了。你為啥這麼關心喬西·威爾斯？你又不是從貧民窟裡出來的？

&esp;&esp;——我……

&esp;&esp;今天不是聖誕節，十二月才剛開始，居然已經有人在放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