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簡史

根源搖客（1976年12月2日）_亞瑟·喬治·詹 (第2/3頁)

的身體，假裝我能感覺到他的感覺，但就算在床腳，我也能聞到一百個死人的氣味。玻璃破碎，兩人嚇了一跳。她的睡衣拉下來露出胸部，她把睡衣拉上去。你那隻該死的貓，他說著爬起來。我看著他的肚皮停止抖動，面頰變成灰黃色，就連這樣的性愛也沒有搞亂他的頭髮，他的頭髮像鐵皮人似的梳得緊緊的。他讓我懷念活著、性愛和消沉。臥室的傢俱是亞軍挑的，有把手、曲線和葡萄藤雕紋。蚊帳從天花板垂下。電視機放在屋角，通往臥室的門開著，但門口黑洞洞的。他一向認為沒有格調和美感的男人都是變態。他離開時我想起他提到過的另一名黨員。我從未理解過他的恨意，因為我每年夏天都會見到諾埃爾·科沃德，我叫他叔叔。他還有他的旅伴。

&esp;&esp;殺死我的人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槍，沒穿扔在地上的褲子。亞軍指了指褲子，他開玩笑說他不喜歡穿衣服，時刻準備遇見褲帶松的女人，說著出門去了。我想多和女人待一會兒，很好奇她會怎麼恢復鎮定，但我還是跟著他走了出去。

&esp;&esp;客廳裡有個我不記得我認不認識的男人。客廳就像墓地，散發死亡的氣味。部分氣味來自那男人。他這一秒鐘是黑人，下一秒鐘又像中國人，也許他在隨著陰影變形。我已經能聞到他的死法了。他對著酒杯咳嗽，說：

&esp;&esp;——咱以為這是水。

&esp;&esp;——你不知道白朗姆酒瓶是啥樣，還是你不知道“朗姆”怎麼拼？

&esp;&esp;——聞？我沒聞就喝了啊。

&esp;&esp;——拼。s-p-e-l-l。

&esp;&esp;——哦，耳朵不太好使。砰砰砰太多了，明白吧？

&esp;&esp;——你以為是水的狗逼東西怎麼樣？

&esp;&esp;——不知道，用特別的瓶子裝水，聽著就像有錢人乾的事情。我的惡棍同胞，你就這麼到處走來走去？

&esp;&esp;——我在自己家裡也要穿得很體面嗎？還是你看見了什麼沒見過的東西？

&esp;&esp;——噢，你們有錢人說話總這麼嗆。

&esp;&esp;——窮人就著水管洗身子，你難道想把話題往階級上扯？你個血逼是怎麼進來的？

&esp;&esp;——走前門啊。

&esp;&esp;——你怎麼——

&esp;&esp;——你的“怎麼”太多了。你怎麼這麼愛問“怎麼”？

&esp;&esp;——那就問為什麼吧？好，咱們來談談為什麼。你個血逼為什麼……讓我看一下……凌晨三點摸到我家裡來？我們說過不要在公共場合見面的對吧？

&esp;&esp;——你的臥室怎麼個公共了？你老婆怎麼樣？剛才聽著挺好的。非常好。

&esp;&esp;——朋友，你要幹什麼？

&esp;&esp;——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esp;&esp;——嗯，嗯。應該是十二月三號。十二月二號的後一天。

&esp;&esp;——喂！你沒禮貌得也差不多點，記住你在跟誰說話。

&esp;&esp;——不，還是你他媽想清楚你在跟誰說話。像個狗逼蟊賊似的摸到我家裡來。算你運氣好，牛皮今晚休息，否則你就已經死了，聽明白了嗎？死了。

&esp;&esp;——那就算我運氣好唄。

&esp;&esp;——我回去睡覺了。你怎麼進來就怎麼出去吧。

&esp;&esp;——我在想一件事。

&esp;&esp;——別找死。

&esp;&esp;——什麼？

&esp;&esp;——因為你在想事情。

&esp;&esp;——我需要錢。

&esp;&esp;——你需要錢。

&esp;&esp;——過了明天。

&esp;&esp;——現在已經是明天了。

&esp;&esp;——那就過了今天。

&esp;&esp;——我已經說過了，我不知道

&esp;&esp;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我不認可，我甚至和你都沒那麼熟。我在下面那兒只認識羅爸爸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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