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大全集）

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十六章 (第2/6頁)

古今戰爭中少有之奇景——須知強弩在側、箭櫓林立，這麼近的距離任何一方都可暗箭加害，若是主帥都死了，這仗還打什麼？

&esp;&esp;距離近了些，徐晃這才發現，關羽的體態比昔年胖了些，鬢邊略見白髮，長鬚亦顯蒼然，不免感嘆：“多年未會，雲長髮福了。金鼓狼煙催人老，咱們都不復往昔了。”

&esp;&esp;關羽卻未有傷懷之態，也是新近得勝心緒正好，笑道：“公明兄何必作此兒女之嘆？你我奮命沙場快意一世，留功名於後世，也不枉在這世間走一遭。”二人言語皆河東鄉音，倍感親切。

&esp;&esp;“還是賢弟所見高人一籌。”徐晃不住點頭，“妻兒家小可好？”

&esp;&esp;怎料關羽聽罷拍拍身邊一個披甲頂盔的魁梧小將肩膀：“還不快給徐伯父見禮？”那小將連忙躬身插手。

&esp;&esp;“莫非便是賢侄？”

&esp;&esp;關羽手捋長髯頗為自得：“犬子關平早過舞象之年，隨在身邊學些兵事，日後也好承繼我業。”

&esp;&esp;徐晃見關平相貌極似其父，頗有威儀，更是感慨：“虎父無犬子，我等自嘆不如，晚輩中並無可造之材，唯樂文謙之子樂（）從軍，去歲文謙過世，大王已命他統轄其父舊部。”

&esp;&esp;關羽生性高傲，在其看來樂進不過一勇之夫，並不如何欣賞，轉而相問：“文遠可還安好？”他最看重的依舊是張遼。

&esp;&esp;“張文遠早得假節之位，大王信賴有加。不過先前他與我戲言，監軍武周調任尚書，李曼成死後更無人與他爭執，倒也無趣。”

&esp;&esp;“哈哈哈……我前番得勝擒獲于禁，雖對貴國有礙，倒也為兄長和文遠出口惡氣！”關羽也知于禁不合於眾。

&esp;&esp;徐晃也笑了：“於文則不失為當世名將，惜乎對上失於諂、馭下失於暴，背同鄉之誼而誅昌霸，屯軍竟陵奪朱靈之兵，怎能不遭同袍忌恨？也是天不遂其願，使之橫遭大水落於你手，一世英名付諸流水，倒也可惜。”拋開私怨徐晃還是很為于禁惋惜的。

&esp;&esp;“于禁勢窮而降，卻也是不願七軍將士再遭殺戮。我沒為難他，已將其送往江陵。雖說我與他並無深交，但看在以往同殿稱臣的情面，小弟願意結納他。”關羽這話說得含糊，言下似有拉攏徐晃之意——連於禁那等沒交情的我都願意接納，兄長若來豈不更好？

&esp;&esp;徐晃心思縝密，怎會聽不出？他避而不答，卻道：“賢弟坐鎮荊州多年，難歸故里倒也可憐。今杜畿任河東郡守，輕徭薄賦愛民如子，雲長若有幸回家鄉看看該有多好啊！”這話也暗藏機鋒。

&esp;&esp;關羽順水推舟：“嗯，是該回去看看。不過魏王雖有七軍之失，畢竟兵多地廣，若要小弟兵至河東著實不易。”

&esp;&esp;“哈哈哈。”徐晃仰面大笑，“好你個關雲長！”

&esp;&esp;關羽森然道：“我與漢中王名為君臣、情同手足，昔年魏王恩賞有加不曾更易我心，如今我主坐擁荊蜀愈加雄武，小弟蒙一方重任、督統三軍，豈能心生異志？”

&esp;&esp;徐晃也道：“愚兄昔日不過白波軍一渠帥，蒙魏王不棄，拔擢於行伍、效力於疆場，封侯拜將妻榮子貴。弟既不忍背主，愚兄又焉能行不忠之事？”

&esp;&esp;他二人各抒胸臆針鋒相對，氣氛霎時緊張，兩邊兵士拔刀摸箭，卻見兩位將軍對視良久忽然齊聲而笑。關羽慨然道：“昔楚宋交兵，華元登城見子反，雖兩國仇讎推誠相待。既然人各有志，不可更易，彼此傾心坦坦蕩蕩也就夠了。”

&esp;&esp;徐晃雖不似關羽熟讀《春秋》，卻也大體明白這話意思，也道：“大丈夫在世，敬重忠義君子，不齒反覆小人。我若受恩而背主，哪還配賢弟敬重？反之你若不保劉玄德，也就不是關雲長了。”世事便是這麼無奈，二將雖惺惺相惜卻勢同冰炭，再深的友誼只能化作疆場刀箭了。

&esp;&esp;一陣苦笑再無話可言，徐晃拱手道：“兩軍陣上刀槍無眼，雲長多多珍重。”說罷轉身而去。關羽無奈點頭，哪知徐晃剛走了幾步，忽然對麾下兵士高聲喝道，“爾等識之否？此人便是關羽，他日陣前能取其首級者，賞金千斤！”

&esp;&esp;關羽訝異：“兄長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