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十八章 (第6/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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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作靈堂,派出回鄴城報喪之人;給曹操換了王衣、冠冕,停屍殿上,打發僚屬置辦上好棺槨;把啼哭不止的卞王后和眾夫人勸入後殿,委託卞國舅照顧;命人趕製孝衣,大家圍坐院中商量應急之策。此時論官爵當屬衛將軍曹瑜身份最高,又是魏王族叔,惜乎疏少才略全無主意。桓階首先倡議:“此事若求穩妥,當緊閉城門秘不發喪,待太子到來靈前即位,再將噩耗公佈天下。”
&esp;&esp;“不妥。”陳群一口否決,“數萬大軍在城外,訊息怎易瞞住?況且……”他話說一半戛然而止,伸出兩根手指朝眾人晃了晃。
&esp;&esp;群臣一見臉色皆變——二王子曹彰!鄢陵侯已受詔令不日將至,見洛陽不報喪、不舉哀,若率將士問罪如何應對?現在的問題不只是何時舉喪這麼簡單。曹操臨終倉促未指明太子如何即位,而最有威望穩住大局的夏侯惇又隨之病倒,曹仁在襄樊、曹洪在武都,連個近親將領都沒有,情勢何其兇險?鄢陵侯好勇鬥狠,又立有戰功頗得諸將崇敬,若秘不發喪,曹彰搶先趕來煽動將士挾以自重,非但群臣招架不住,王位最後歸誰都難說!而公告噩耗也難保無虞,曹軍貌似紀律嚴明,其實說到底皆聽曹操一人之令,曹操一死便如鎮妖石崩塌,誰能駕馭外面八面武夫?無論曹彰爭位還是兵變,對曹魏社稷都是致命打擊,只怕曹操屍身未僵,一生心血已付諸東流,北方又要回到初平年間的亂象了!
&esp;&esp;沉默良久,長史陳矯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既然不免弄險,索性現在就讓太子繼位。”
&esp;&esp;“啊?”眾人皆是一愣——太子尚在鄴城啊!
&esp;&esp;陳矯朗朗陳詞:“國不可一日無君,王薨於外,天下惶懼,太子當節哀繼位,以系遠近之望。且大王愛子在側,久必生變,則社稷危矣!我等立刻舉喪,遙尊太子為王。”他沒直言曹彰,但口稱“大王愛子”大夥都明白說誰。可是明明曹丕不在,卻要讓他隔空繼位,這提議實在大膽。
&esp;&esp;愣了片刻諫議大夫賈逵開了口:“也好,至少令出有源。”
&esp;&esp;“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試。”辛毗起身響應,“辛某人立誓,此刻便尊太子為王!”
&esp;&esp;桓階、陳群、司馬懿等皆曹丕一黨,怎能不依?也跟著響應:“我等願與諸公同心,自即刻起就尊太子為王。”
&esp;&esp;事已至此,群臣與曹丕是互保關係,曹丕不借他們之力不能搶先正位,他們不借曹丕之名也難壓服三軍。形勢大於人,群臣紛紛表態支援,只魏郡太守徐宣一言不發遠遠躲開——倒不是反對,只因他與陳矯素來不睦,不願跟著摻和,報以默許姿態。
&esp;&esp;“好!”陳矯越發篤定,“現在就以太子名義向三軍公佈噩耗,以太子署名教令安撫三軍。”
&esp;&esp;司馬懿補充道:“最要緊的是遣使奔赴許都,請當今萬歲將太子繼承魏王、丞相之事詔告天下。”
&esp;&esp;黃門侍郎丁廙方才還在竊喜,天賜良機,即便不能扶曹植繼統,叫曹彰奪去也比受曹丕的屠刀強,心裡撥弄著小算盤,還未想出襄助之策,卻見陳矯已拿定這越俎代庖的主意。若容他們請來詔書,豈不無可挽回?想至此再不能坐視,高聲嚷道:“不可!你這是以臣立君!”
&esp;&esp;“不錯,我就是以臣立君。”陳矯毫不否認,“國不可無主,不立君主何以安定四境?況太子乃國之副儲,繼承大統理所應當,難道你有異議?”
&esp;&esp;丁廙當然有異議,但曹丕佔著太子名分,他若敢公然反對,這幫大臣立時就會把叛逆之罪扣他頭上。丁廙顧左右而言他:“在下並非反對太子,然國君繼位乃社稷第一大事,豈可僭越亂為?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當候太子到來再行諸事。”
&esp;&esp;“等太子到來,一切都晚了吧?”司馬懿冷笑著站了起來,“你那點兒鬼魅伎倆當我不知?”
&esp;&esp;丁廙聞言大怒,二目似要噴火:“司馬懿!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列公看見了吧?大王喪殿之前,此人信口雌黃汙衊同僚,實乃無父無君之徒!”他這一狀告得也不算無理,但群臣已結同心,誰肯聽他的?
&esp;&esp;“住口!”辛毗一聲斷喝,“承統之事出自公義,亦為先王所定,誰反對誰是奸邪小人!”別拿禮法當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