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十八章 (第12/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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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父王啊……”曹彰伏屍慟哭,“孩兒來晚了……您睜眼看看兒啊!孩兒沒辜負您,我在長安練兵……我還派細作蒐集了許多蜀中的軍報,都給您帶來了,您看看啊……我再也不招惹您生氣了……孩兒輔佐您打天下、給您當開路先鋒……為什麼您這就走了?為什麼!嗚嗚嗚……孩兒來晚了……”
&esp;&esp;他是來晚了,而且不止今天來晚了,對於他而言一切都來得太晚了!家中若有三個孩子,老二往往是最不受待見的。父母對於老大是器重,對於最小的是溺愛,上下夠不著的老二總是被忽略。而他恰恰是卞氏第二子,就處在這位置。加之他少時不愛讀書不受曹操喜愛,建安十六年初封諸子,曹丕身為嫡長子、五官中郎將是不能封的,按理就該封二子,但曹操偏偏繞過他封老三曹植;後來最小的弟弟曹幹出世,一落草即被封侯,可他快三十歲了還是白身。他原本沒希望,也不抱希望,只把夢想寄託在沙場上,直到幽州平叛……那真是舉世矚目的豐功偉績,當他聽到將士們真心的稱頌、看到父親嘉許的目光,才發現自己錯了。他內心渴望的遠不止是做衛青、霍去病那樣的將軍!可是晚了,連曹植都已敗北,雖然曹操最後兩年對他傾心,甚至有些溺愛,但他充其量也只能算個重要的局外人——他晚了將近十年!
&esp;&esp;曹彰哭得昏天黑地,群臣也聽得悽然。但這麼看著也不是事兒,辛毗乍著膽子湊上前,一語雙關地勸道:“侯爺節哀,切莫哭壞身子,不然先王在天有靈也不會安心的。”
&esp;&esp;哭聲戛然而止——先王?!稱先王必有今王!曹彰強忍淚水抬起頭,這才發現父親腳邊設有一張几案,軍報文書、兵符令箭整整齊齊擺在那裡,更關鍵的是這個座位是空的,只曹真侍立在側。
&esp;&esp;若曹丕在此自無話可說,但現在繼統的不過是張空位子。曹彰生性好勇爭強,又自恃立有大功不忿兄長,此刻實在難抑非分之想。昔年小白搶位掌齊國、劉邦竊符令韓信,千古機遇一瞬而熄,至尊之位近在眼前,焉能錯失良機?他雖魯莽卻也粗中有細,暗暗思忖——此刻絕不能問起由誰繼統,群臣一說可就把話坐實了;也不能見母后,若母親恪守禮法公開表態支援大哥,事情就不好辦了……他冷冷地環視在場諸臣,大家卻紛紛低頭回避他目光。見此情形曹彰提了提膽子,繞至几案前,試探著坐下來。
&esp;&esp;陳矯見他擅坐大王之位便欲阻攔,司馬懿卻暗暗拉他衣袖,朗聲道:“這也好,洛陽並無大王至親,侯爺既來此理應暫代太子主喪。”司馬懿故意把“暫代”二字說得響亮。
&esp;&esp;曹彰卻無心與他羅唣,仔細審視桌上諸物,發現了毛病——印璽不在,魏王印、丞相印、冀州牧印一塊都不在。沒有印璽什麼令也發不出!
&esp;&esp;他猛然抬頭,逼視著群臣:“父王印璽何在?”
&esp;&esp;要來硬的了!大家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陳矯早料到他不死心,已將印璽盡數藏匿,但這也只是掩耳盜鈴的把戲,曹彰硬生生索要,如何應對?緘口不答總不是辦法,趙儼強打精神往上湊了兩步,滿臉堆笑道:“侯爺不可莽撞,國家事非同兒戲。為臣守節,為弟當悌,須知‘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勇則害上,不登明堂’。自古……”司馬懿在後面聽得直著急——這是個愣頭青,沒讀過什麼書,你跟他講《春秋》《詩經》那些道理管什麼用啊?
&esp;&esp;果不其然,曹彰理都不理趙儼,再次喝問:“父王印璽何在?”同時外面他那十餘名親兵也上跨一步,湊到殿門口——這幫小子跟隨他多年,無論日常行獵還是討伐烏丸,時刻不離左右,奴隨主性也是無法無天慣了的。
&esp;&esp;眼見軟的不行,諫議大夫賈逵站了出來。他在眾官員中是最強硬的,當年直諫觸怒曹操,曾被關進大牢。今天又把勇氣拿出來,抱拳拱手道:“太子在鄴,國有儲副。先王璽綬,非君侯所宜問也!”這就便挑明瞭硬頂。
&esp;&esp;曹彰冷冷一笑,反唇道:“我身為王子尚不可問,爾等身為臣子私藏印璽又是何居心?”這話甚是厲害。
&esp;&esp;賈逵直言相告:“大王駕崩軍中無主,藏玉於匣乃防圖謀不軌之人。為保社稷,權宜之計耳!”
&esp;&esp;曹彰絲毫不讓:“把印取來,我與諸公共保社稷。”
&esp;&esp;群臣面面相覷,“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