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十八章 (第10/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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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怕,數不清草擬了多少文書命令,雖有群臣撐腰,但深究起來大半屬“矯詔”,心跳“怦怦”哪還睡得著?
&esp;&esp;曹操足畔燃著長明燈,宦官親兵時時添油,陳群和司馬懿正在壯年精力尚佳,在燈前促膝夜談——群臣大膽行事是出於公義,但對他倆而言其中還摻雜私心,曹丕繼統他們前程似錦啊!
&esp;&esp;陳群感慨萬千:“一日之間如隔一世,大王就這麼走了。”
&esp;&esp;司馬懿見旁人皆已入睡,苦笑道:“在世時整死無數人,死了也不省事,丟下這麼個大麻煩。”
&esp;&esp;陳群雙手加額:“幸而群臣同心。”
&esp;&esp;“你別忘了,鄢陵侯那關還沒過呢?”司馬懿微合二目,“今日如此,明日未知如何。人活在這世上,永遠是走一步看一步。”
&esp;&esp;“我不這麼看。”陳群凝望曹操屍身緩緩道,“走一步看一步,終非智者之道。且說大王雖英明一世,過失也不少。不論其殘暴猜忌,單為政之道便有偏頗,亂世雖以兵立國,亦當有法度。大王一生法令皆不能長久,朝令夕改隨心而為,又執法嚴酷,有仁愛之心疏少仁愛之舉,有帝王之術卻無帝王之姿,徒以威福定天下,豈能穩固?倘有個明確的軍制,今日我等還會為城外武夫發愁嗎?倘有森嚴的等級禮法,還會有這麼多紛擾?日後太子繼位若重用於我,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為國家立法度,取士用人、官員考課皆要遵從,此亦不世之功!你說是不……”陳群自顧自說了半天,再一回頭,司馬懿早倚著殿柱睡著了。
&esp;&esp;陳群不禁莞爾——我真是呆子,曹丕繼位八字還沒一撇,禍福尚不可測,怎想這麼長遠?還是司馬懿爽快,什麼時候都睡得著。
&esp;&esp;其實陳群與司馬懿雖同為名門之後,卻非同類。陳群精於典籍、長於政務,司馬懿老於世故、善於謀略,皆因曹丕之故連在一起。故司馬懿能泰然自若,陳群卻浮想甚多,時而擔憂時而憧憬,時而又在暢想自己的不世之功。渾渾噩噩間不知過了多久,他仍無睏意,索性起身舒展臂膀,卻見外面天色朦朧轉亮,手執油燈步出堂外細看——銅壺滴漏正在丑時二刻,再過半個時辰就五鼓天明瞭。
&esp;&esp;陳群緊了緊衣衫,吸了兩口清冷的氣息,精神更是大振,在荒草間踱了兩圈,轉身欲再入靈堂,忽聽外院有奔跑之聲,繼而一個親兵從黑暗中浮出:“西面斥候急報!”
&esp;&esp;陳群舉著油燈的手不禁顫起來:“是何訊息?”
&esp;&esp;“鄢陵侯得聞喪報日夜兼程,現距洛陽已不過二十里!”
&esp;&esp;呼啦啦一陣騷動,靈堂倦臥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大事當前誰能睡
&esp;&esp;安穩?陳矯咳了兩聲,陰沉沉走了出來:“再探!”繼而轉身掃視眾人,“想不到來得這麼快……”後面的話藏著沒說——來得越快越有問題!
&esp;&esp;司馬懿不禁蹙眉:“也不知太子啟程沒有。去許都請天子詔書的人已經去了一日一夜,怎麼還不歸來?莫非天子不肯下詔?”
&esp;&esp;賈逵長嘆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硬頂也要頂一下,這關早晚得過!”
&esp;&esp;陳矯手捻鬍鬚沉吟半晌,忽然對曹真道:“有勞孝子,到後面請宦官將王后喚醒,沒她老人家坐鎮不行。”
&esp;&esp;卞後啼哭至夜也才休息不久,大半夜的折騰老人家合適嗎?曹真覺得有些不便,想抗辯兩句,卻見幾位老臣都以嚴厲的目光盯著自己,竟沒敢吱聲,低著頭到後殿去了。
&esp;&esp;塵埃落定
&esp;&esp;陽光照耀著洛陽城,越發使這座舊城看起來破爛不堪。群臣平生第一次感覺早晨的陽光原來也這麼令人目眩,固然因為他們昨夜沒有睡好,卻更因為鄢陵侯的鎧甲是那麼奪目!
&esp;&esp;曹彰趕來奔喪,當然不能穿鎏金鎧甲,卻換了一身亮銀的。雖然披了孝袍,還在兜鍪上繫了孝袋子,但在日光照射下還是熠熠生輝,加之他偉岸的身材、凝重的表情、身後相隨的兵馬,越發顯得威風凜凜。當他馳馬出現在城門前的那一刻,群臣的心都忐忑起來——他們商量了一個多時辰,可現在看來還是有點兒準備不足。
&esp;&esp;曹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