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十八章 (第1/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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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奪喪護駕
&esp;&esp;屢屢香菸飄散在空中,時而似一條游龍,盤旋於樑柱間,時而似朦朧暮靄,漸漸消弭於寧靜。雖然靈堂已擺了好幾個月,早就沒人來祭弔了,曹休還是日日陪伴母親靈前。
&esp;&esp;漢家原本注重居喪之禮,士人守孝三載乃常例,孔子所謂“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尤其經學大盛之時,孝成了評價士人良莠的準則,不乏借守孝坐抬身價之輩,袁紹就是因為給父母守孝六年而名聲大噪,但戰亂以來禮儀從儉,已很少有人拘泥此道了。不過曹休卻暗下決心要守滿三年,他倒不是坐抬身價,也非抱殘守缺,實是因為母子感情太深了。
&esp;&esp;曹休乃曹操族叔曹鼎之孫,曹鼎雖歷任吳郡太守、尚書令,卻是個惡名昭彰的貪官,最終下獄而死家道敗落。曹休自幼沒享過富貴,又幼年喪父,孤兒寡母相依為命。董卓入京中原大亂,幼小的曹休隨母親逃難流落江東,在吳郡太守府中為役,後來回到故鄉才得以正式邁入仕途。曹操念他仁孝,稱他為“吾家千里駒”,格外照顧,所受待遇與曹真一般無二,他母也移居鄴城安享晚年。尤其近兩年,曹休統率人馬效力疆場,晉升中領軍,成為曹家後輩中最受人矚目的一個,當真前程似錦。
&esp;&esp;但人不能忘本,曹休總是回憶少年時的經歷,回憶那段流亡他方的日子。在困苦的歲月裡,母親含辛茹苦把他拉扯成人,經歷了多少磨難?曹家親眷中沒有哪對母子比他們受的苦更多,如今母親去世,若不在靈前盡孝,實在良心難安。其實若按他心思辦,歸葬譙縣之後該在堊室住上三年,不離墳塋;但曹丕再三苦勸,一趟趟派人催促,只得回到鄴城,改在府邸靈堂內守孝。這幾個月來他一直穿著孝衣,時時沉寂在悲痛之中。其實他早把昔年舊事翻來覆去想了多少遍,卻依然難釋傷感,彷彿只要陪在母親靈前心緒就能平靜似的;葷酒自然不動,連素齋白飯也難以下嚥,正因為如此,他形銷骨立憔悴不堪,鬚髮也亂糟糟的,哪還像個縱橫沙場的將軍?
&esp;&esp;這個清晨天色灰濛濛的,曹休亦如往常,頭不梳、臉不洗,起來就到靈堂跪著。妻子撤去昨天的供品,親自下廚,與眾僕婦準備今天的祭禮,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居喪之家的寧靜。
&esp;&esp;曹休也不甚在意,他早就吩咐過,守孝期間概不見客,若有急務可作書簡傳達,這些事僕僮自會打理,他依舊從容不迫給長明燈續上香油。哪知過了片刻,卻聞聒噪之聲——訪客竟闖了進來!
&esp;&esp;“文烈!出來!”
&esp;&esp;“這位先生不可如此,我家大人居喪謝客……”
&esp;&esp;“胡言!耽誤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esp;&esp;“先生且慢……先生且慢……”
&esp;&esp;曹休一怔,只覺這聲音甚是耳熟,卻想不起是誰,起身至堂口,但見有個青衣士人慌慌張張跑進院來。此人四旬出頭,身材不高寬額大臉,頭上還纏了條白飄飄的孝袋,不知是遭遇急事還是方才與僕僮有一番撕擄,搞得冠帶歪斜,風塵僕僕滿頭大汗,抬頭間與曹休四目相對,不禁長吁一聲,似是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快跟我走!”
&esp;&esp;曹休矇住了,思忖半晌才認出來者:“吳、吳季重?你不是在朝歌任縣令麼?怎會……”
&esp;&esp;吳質一把攥住他手腕:“別管這麼多,快跟我走,大王駕崩啦!”
&esp;&esp;“什麼?!”曹休本已憔悴不堪,聞此噩耗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esp;&esp;吳質嚇得滿頭冷汗:“文烈!太子還指望你,你可不能有差失!”其實吳質也已疲憊不堪,他這兩天可謂驚心動魄——昨日正午他猛然接到司馬懿密報,立刻星夜兼程飛馬趕來鄴城,一路上水米未打牙,現在還覺頭昏腦漲,兀自咬牙堅持。按朝廷制度,外官未得命令不可擅離職守。但大王駕崩於外,陳群、司馬懿、曹真皆不在鄴城,吳質只能趕來助一臂之力,當此時節曹丕若不能順利繼統,他身為太子黨中堅日後生死尚不能料,還談何前程?
&esp;&esp;曹休漸漸定下神來,灑了兩把眼淚:“我才離開幾個月,想不到大王就……子桓可曾前去奔喪?”
&esp;&esp;吳質擦擦冷汗:“我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