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2部_第十章 皇帝賣官, (第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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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沒朋友!我曹孟德不懂得交朋友,不配有人來看我!”
&esp;&esp;曹德再沒有答話。突然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琴聲,那韻律沁人心脾,在這嚴寒之日如送來一陣暖風,那麼悠揚脫俗。曹操不由得站了起來,輕輕開啟柴門。
&esp;&esp;只見外面已經飄雪花了。在蒼穹之下,籬笆之外,曹德和卞秉趕車而來,樓異在車前插手侍立。而在一旁,赫然坐著個白衣文士,身披白狐裘,頭頂文生巾,罩著狐裘帽。那相貌溫雅俊秀,超凡脫俗,白淨的臉膛生著修長的三綹墨須,在風中飄逸而動,好似神仙。就是他合著雙目,信手撥弄著瑤琴。
&esp;&esp;“你是……”曹操不敢認了,“子文……是你嗎?”
&esp;&esp;來者正是王儁。他停下手,睜開眼笑道:“孟德,你不拿我當朋友了嗎?”
&esp;&esp;曹操臉一紅:“豈會?豈會?咱們十年沒見了,外面冷,快請進……”他倏然而止,茅舍裡面也沒個火。
&esp;&esp;曹德笑道:“你這個鬼地方有什麼?”說著招呼卞秉、樓異從車上搬東西,炭盆、燈油、裘皮、香爐,還有幾樣酒具和菜餚,所有該準備的都帶來了。
&esp;&esp;少時間三個人就把草廬打掃得乾乾淨淨。暖呼呼的炭盆點上,毛茸茸的裘皮鋪好,篩好酒擺上菜,曹操與王儁相對而坐,曹德、卞秉一旁作陪。王儁一進屋就注意到曹操剛寫的那首小詩,笑道:“既然有酒有食,何言‘不知所以應’?你太無病呻吟了吧。”
&esp;&esp;“遊戲之作,遊戲之作。”曹操嘿嘿一笑,敬了他一盞酒,“橋公可好?”
&esp;&esp;“老人家已經故去兩年多了。”
&esp;&esp;“唉……”聽他這麼一說,曹操無意飲酒了,“他老人家的恩德我再無機會報答了。”
&esp;&esp;“你不必掛懷,師傅生性開朗,從不想讓任何人掛懷。他是壽終正寢無疾而終,我一直守在他身邊。”王儁說著回敬了一盞,“橋羽兄離官奔喪,師傅家無餘財,是他侄子橋瑁發動睢陽士人,幫忙置辦的棺槨。清白而來清白而去也好,不過大橋、小橋二位妹子可憐啊。”
&esp;&esp;“他們現在如何?”
&esp;&esp;“喪葬已畢趕上黃巾事起,橋羽兄妹離鄉躲避,聽說是到江東去了。我在睢陽答謝了一番,到揚州之地又尋不到他們蹤影,於是各處漂泊、四海為家。”
&esp;&esp;“你不還鄉嗎?”
&esp;&esp;王儁慘然一笑:“父母仙逝,無有兄弟,族人離散,家產凋敝。我走到哪裡,哪裡就是我家。”
&esp;&esp;曹操有些同情:“你還是不肯為官嗎?”
&esp;&esp;“你呢?”王儁輕輕反問,卻把曹操噎住了,“你這樣的都不做官,我何必去趟渾水?四海為家,書琴相伴,也是逍遙自在。”
&esp;&esp;“肉食者鄙,蔬食者明。我很羨慕你這種日子啊!”
&esp;&esp;王儁笑道:“我上無父母,下無妻兒,煢煢孑立,形單影隻。而你呢?”曹德聽他提到這裡,怕老哥再犯脾氣,連王子文都一併得罪了,忙舉起盞來:“子文兄,昔日相見之時小弟還在總角(童年),那時便覺得您瀟灑俊雅,如今王兄更添幾分飄逸,小弟仰慕得緊呀!請……”
&esp;&esp;“不敢當。”王儁飲了一口,又道,“我到濟南,聽說孟德辭官,特意來探望。想我等如今皆是巖居之客,必有共通之處嘍!”
&esp;&esp;曹操滿面害羞:自己這個隱士跟人家怎麼比?
&esp;&esp;卞秉卻插嘴道:“小弟唐突,願與王兄合奏一曲。”說著掏出形影不離的笛子。王儁也不推辭,一個撥琴、一個吹笛,歡快的曲子躍然而出。猶若陽春的小鳥嘰嘰喳喳,又似風舞柳條蕩蕩飄飄。
&esp;&esp;少時奏罷,卞秉一抹嘴:“哈哈!我是俗人一個,只會這等曲子。難登大雅之堂,王兄見笑。”
&esp;&esp;“大俗亦是大雅,你之所奏頗有風雅之韻。”
&esp;&esp;曹操笑道:“內弟原是賣唱的,其實也靠《詩經》吃飯。”
&esp;&esp;“這就難怪了,”王儁頻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