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2部_第四章 反民驟起, (第9/11頁)
王曉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嘿一笑,卻見袁紹拱手道:“我有些事情要辦,等國舅覆命還要商議些事情,先告辭了。”
&esp;&esp;曹操望著他的背影:“本初又在忙什麼?”
&esp;&esp;“殺宦官。”何顒壓低了聲音,“黨禁雖解,宦官還在,若不斬草除根,遲早也是禍患。”
&esp;&esp;“搔御蝨如同撼山,此事不易辦成。”曹操邊走邊說,“再說宦官之中豈無善類?若非呂強仗義執言,黨禁也未必能解,一併視為讎仇大為不妥。”
&esp;&esp;“話雖如此,但養虎必然傷人,你不去傷他,他還是要吃你的。此事成與不成,且叫本初去謀劃吧。如今已經聯絡到張孟卓、劉景升、華子魚、荀公達等人。對了,還有鄭康成、荀慈明、陳仲弓三位高賢也在觀望之中。”
&esp;&esp;曹操心中暗驚,張邈、劉表等輩也就罷了,鄭玄、荀爽、陳寔竟也被袁紹攀上了關係。這三個人都是前輩隱賢,拒絕過朝廷多次徵召,他們若是出仕恐怕連楊袁兩家都要退避三舍。
&esp;&esp;“話雖如此,而攘外安內必要兼顧。宦官之事可以暫且擱置,但馬元義一死,天下之亂迫在眉睫,這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情。”曹操提醒道。他突然覺得何顒與袁紹他們都不太清醒,如今事端已發,最要緊的是要平息叛亂解決問題,而不應該在這裡沒完沒了的追究宦官的罪過。
&esp;&esp;轉眼間兩人已到曹府門前。正見從裡面走出一箇中年宦官,乃是十常侍中素來跋扈驕橫的段珪。後面緊隨著一身便服的曹嵩,唯唯諾諾甚是恭敬。曹操頓覺緊張,卻見何顒昂首挺胸熟視無睹——是啊,伯求兄經歷了這些年的磨難,容貌大變,段珪已經認不出他了。
&esp;&esp;兩人閃在一旁,等段珪上了車,他倆才進門。
&esp;&esp;“你去看殺人了?”曹嵩打發走貴客,才撤去滿臉恭敬,換了一副晦氣的表情,“湊這等熱鬧幹什麼?百姓造反都是咱們當官的逼出來的,看著怪難受的……這位高賢是誰?”他還想說什麼,卻見兒子帶了個朋友回來。
&esp;&esp;何顒見到曹嵩本是一肚子的厭惡,但是聽他道官逼民反卻覺得這個人還有些自知之明,便拱手道:“在下南陽何顒。”
&esp;&esp;曹嵩一驚,眼睛睜得大大的,上下打量了許久才沉吟道:“是你……真的是你……”
&esp;&esp;“曹大人,晚生與您一別,將近二十載了吧。”
&esp;&esp;“是十七年,我記得清楚呢。”
&esp;&esp;“曹大人好記性呀!”何顒這話有點兒諷刺意味。
&esp;&esp;曹嵩知道兒子與他交情頗厚,但聽他口稱大人而不稱伯父,已明白他的生分之意,便抬手道:“請進去說話吧。”
&esp;&esp;曹操只是想帶著何顒回府聊聊,並未打算讓他和父親見面,不料在門口巧遇,躲都躲不開,也只得與他進了客堂。三人落座,家人獻漿,誰都沒有說話。直到一口水下肚,曹嵩才率先開了口:“這些年你過得可好?”何顒賭氣道:“託您老的洪福,還沒死。”
&esp;&esp;曹嵩全不在意,只淡然一笑道:“黨錮已解,皇宮謗書一事也不再追究。顯名太學的何伯求大難不死,又可以興風作浪了。”
&esp;&esp;“哼!”何顒冷笑一聲,伸手摘去頭上的遠遊冠,露出斑白的頭髮,“您睜眼看看吧,哪裡還有當年那個何顒。”這個曾經風流倜儻談吐風雅的翩翩儒士如今未老先衰形容憔悴,連曹嵩也有些動容。
&esp;&esp;“老人家,黨人冤不冤您心裡最明白。何人當初為王甫謀劃掌握北軍,不用晚生再講明瞭吧。您這十七年來可有半分自責自愧?面對朝廷之事可有半點善政、半句善言?”曹嵩聽後自覺理虧低頭不語。
&esp;&esp;“當年若非孟德賢弟相救,我早就斃命官兵之手了。所以……咱們之間的恩怨可以不論,可您一把年紀豈能不明是非,難道就甘願為虎作倀嗎?王甫壞事是他罪有應得,曹節也死了,此後就不該再攀扯十常侍,您為官之操守何在?為父之臉面何存?子曰……”他雖然越說越氣憤,但還是考慮到畢竟老頭是曹孟德的父親,便口下留情,沒把“老而不死是為賊”說出來。
&esp;&esp;曹嵩不氣不惱,搖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有你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