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大全集）

卑鄙的聖人：曹操_第十四章 大靠山倒臺，曹 (第8/9頁)

前，“您怎麼了？”

&esp;&esp;“爺爺！”環兒也看見了，眾人都圍了過來。

&esp;&esp;郭景圖身體抽動了幾下，原本紅潤的臉霎時間變得蒼白，淌著汗水，嘴唇慘灰，眼珠在眼眶裡無神地晃了幾晃，最後強自支撐著指了一下環兒，便把眼一閉，沉寂在渺茫的黑暗之中……

&esp;&esp;“爺爺……”環兒哭得撕心裂肺，“爺爺……你不要死！”

&esp;&esp;曹操驚呆了，剛才還好好的，眨眼間老人家就魂歸天際。

&esp;&esp;環兒顧不得卞秉拉扯，兀自把腦袋紮在郭景圖屍體上：“爺爺……你別嚇唬環兒，睜開眼看看我……環兒什麼都聽你的……我聽話，我一定聽話……今天早上你還說病好了呢！這怎麼就……怎麼就……爺爺……嗚嗚嗚……”

&esp;&esp;“迴光返照。”卞秉嘆息了一聲。

&esp;&esp;沒有人再去勸環兒，大家各自沉寂在苦痛悲傷之中。卞秉又掏出笛子，吹了一曲《薤露》：

&esp;&esp;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esp;&esp;曹操和卞氏幫老人家穿好衣服，叫樓異通知桑園附近的鄉親們；又叫卞秉等人趕車速往長垣縣採辦棺槨，將郭景圖停在草廬內，諸人皆在桑園留宿一夜。

&esp;&esp;第二日，十里八村的百姓都來了。郭景圖活著的時候對百姓操盡了心、散盡了財，哪個不感恩戴德？諸人抹著眼淚，就在桑園畔將郭景圖安葬了。因為老人除了小環兒再沒有親戚，桑園便交與其他百姓打理，繼續為窮人供桑葉。環兒這兩天眼睛都哭腫了，到了啟程的時候，怎麼也不願意離開。卞氏抱著她哄著，卞秉給她吹笛子，最後總算是揮淚上了馬車。

&esp;&esp;家族遭難本就沉悶，如今又多了一份悲傷。諸人不言不語，一路向南，渡黃河、過孟津，又行了七天，悶悶不樂總算是到了沛國譙縣。這些天最苦的要數卞秉，把所會的曲子都給環兒吹了個遍，嗓子都啞了。

&esp;&esp;眼看著車過譙縣城西三十里，隱隱約約看見是到了自家村門口，曹操鬆了口氣。哪知還沒進村子，忽聽見有人自後面大聲呼叫：“停車！停車！”曹操自馬上回頭一看——原來是秦宜祿！

&esp;&esp;秦宜祿騎著馬疾奔而來，風塵僕僕，眼裡佈滿血絲，到了近前簡直是從馬上摔下來的，想必他從洛陽出發一定是晝夜趕路沒有休息。

&esp;&esp;“怎麼了？有什麼訊息？”

&esp;&esp;“哇……”秦宜祿咧開大嘴便哭。

&esp;&esp;“怎麼了？到底怎麼了？”諸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esp;&esp;秦宜祿抹了一把眼淚，他臉上都是土，簡直和了泥，抽噎道：“四老爺歿在牢裡了……”

&esp;&esp;曹操腦子裡轟地一聲——四叔死了！擱下死的先顧活的：“我爹爹和二叔怎樣？”

&esp;&esp;秦宜祿支撐著站起來，他一路打馬狂奔，連大腿都磨破了，忍著疼抽泣道：“老爺倒無妨，二老爺卻病得不成樣子了，我一人照應不過來。洛陽的宅子被朝廷收了，二老賃了城西一座小宅子，四老爺的屍體沒地方停，還在牢裡呢！得趕緊奔喪，把四老爺拉回來呀。”

&esp;&esp;曹操這會兒腦子裡都亂了：四叔就一兒一女，女兒嫁與宋奇，早跟著宋家人一同喪命。獨生子在他當吳郡太守的時候就死了，留下一個遺腹子曹休，孩子太小還在懷抱，孫子是指望不上了。

&esp;&esp;倒是卞秉一句話提醒了他：“得叫子廉哥哥奔喪，他是四叔親侄子，必須得他去。”論關係也只有讓曹洪去了。

&esp;&esp;“對對對……我不進村子了，有勞賢弟去一趟，告訴子廉一聲。”曹操眼望著前方茫然道。

&esp;&esp;卞秉把頭一搖：“姐夫您真是懵了？我只聽您說過，可不認識他呀！我找他說這些，算是怎麼回事兒？還得您親自去。”

&esp;&esp;“這可叫我怎麼去呀？”曹操的眼淚這才簌簌流下來，“我一進村，大家就全都知道了，四叔沒了，我怎麼跟七叔交代啊？他老人家還病著呢！”

&esp;&esp;“還是我去吧。”秦宜祿便不多說，連忙跨馬進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