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_第四章 在酒桌上結識袁紹 (第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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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怎麼了?”
&esp;&esp;“剛才胡府家人招呼我們就座,就剩下那一席的兩個位子了。我剛要坐,我那好兄弟竟把我推到一旁,當著僕人的面兒說‘人家要招待三公子弟。你不過是袁家小妾所養,又是過繼之人,算什麼正正經經的袁氏後人?’你聽聽,這還是人話嗎?我那大哥也不管教他,還勸我息事寧人坐到這兒來,真是欺侮我這個死了爹的!”說著袁紹差點兒掉下眼淚來。
&esp;&esp;曹操見他動了心事忙解勸道:“本初兄莫難過,公路兄弟也許是句戲言而已。”
&esp;&esp;“戲言?平日裡不知擠對了我多少,住在他家裡,連多吃一口飯他都要計較!真是一點兒情面都沒有,我爹爹要是活著他敢這麼作踐人嗎?”曹操聽他這麼一說也有些動情:他沒爹我沒娘,都是一樣的苦。又望了一眼坐在上面的袁術,那袁術天生面黃肌瘦,又長著一副容長臉,細眉、塌鼻、尖嘴、猴腮,雖然服色穿戴與袁基、袁紹一樣,卻一點兒名門之後的風度也沒有,坐在那兒嬉戲說笑,叫人看著不喜。同是一家人竟有這樣的天淵之別。料他們是叔伯兄弟,也不好說什麼親疏遠近的話,乾脆笑了起來:“本初呀本初!人都說你機靈,我今兒才看出所言非虛。”
&esp;&esp;“此話怎講?”
&esp;&esp;“你連哭都會找地方呀!這弔唁的席上落淚,知情的明白你是哭家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哭的是胡廣呢!”
&esp;&esp;“嗐!”袁紹被他逗得破涕為笑,“我才不哭他呢!”
&esp;&esp;“哭誰不是哭?好歹他也是位列公臺、榮加太傅的人。”
&esp;&esp;“榮加太傅?論才幹不及橋玄,論名望不及我祖父,論人品更跟陳蕃差之千里!他這個太傅說著都牙磣。”經剛才的一番說笑,袁紹的語氣親近了不少,“孟德,有時我在想,世風之下官員明哲保身,現在計程車大夫以何為要呢?”
&esp;&esp;“這個……”曹操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太深奧了,即便自己再閒也不會去想,隨口道,“事君以忠,待民以仁。”
&esp;&esp;“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文武相較,哪個更重要呢?”
&esp;&esp;“小弟愚鈍,本初兄有何見解呢?”
&esp;&esp;袁紹放下筷子:“我朝自光武帝中興以來經籍盛極,雖武人也多近儒術。僅論雲臺眾將:鄧禹善誦《詩經》,受業長安;寇恂修鄉學,教授《左氏春秋》;大樹將軍馮異通《左傳》《孫子》;膠東侯賈復熟讀《尚書》;耿弇知《老子》之道;祭遵乞資學經、投壺為樂;李忠好禮易俗;劉隆遊學長安……”
&esp;&esp;曹操聽他如數家珍地列舉著雲臺二十八將的事蹟,心裡已經歎服:這人如此精通本朝名將史事,莫非有意效力疆場?
&esp;&esp;“所以武者亦文,所為守業,這樣息兵事也可治理民政、宣揚教化。所以武者修文至關重要,上系國之安危,下關身之榮辱。反之文人也應通武事。”一番有理有據的言論戛然而止,至於通武的用處他卻絕口不提了。
&esp;&esp;“聽本初一論受益匪淺。”曹操原本只是覺得袁紹風度瀟灑,這會兒才意識到此人見識非凡,補充道,“馬援棄學隨軍、班超投筆從戎,皆成一代俊傑!”
&esp;&esp;“所以我最近在研習兵法,以備不時之需。”
&esp;&esp;“哦?”曹操對他真有點兒知己的感覺了,他已經於兵法一道諳熟於心了。但與袁紹不同,他當年學兵法為的是淘氣打群架,現在再讀不過是圖個消遣罷了。
&esp;&esp;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間拉近了許多,說話也不那麼客套了。他們從兵法聊到西北的戰事,從遊獵騎術談到朝中好武之人,從家族瑣事說到世態炎涼。一個本宦豎遺醜遭人冷眼,一個乃侯門孤子飽受欺凌,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彼此間皆有了點兒相見恨晚的感覺,後來乾脆以兄弟相稱了。
&esp;&esp;等宴席已畢,袁紹也不願去尋袁基他們,拉著曹操的手一個勁兒地說:“孟德老弟見識非凡!人不可貌相呀!日後請常到我家裡來聊聊,我那裡常有幾位朋友,可以介紹給你認識。”曹操連連點頭。
&esp;&esp;他們倆邊說邊走,就邁出了胡府的大門,只見外面車水馬龍,大大小小的官員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