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5部_第一章 曹操殺呂布 (第9/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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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計有餘,今何以遭擒至此?”
&esp;&esp;陳宮一陣苦笑,斜眼看看呂布:“只因此人不從宮言,以至於此。若其見從,亦未必為公所擒。”
&esp;&esp;呂布連忙叫嚷:“胡說八道!曹公運籌帷幄,豈是你那微末伎倆可比的?”
&esp;&esp;“不許插嘴!”王必再次喝止,“你怎這麼多廢話呀!”
&esp;&esp;曹操見陳宮到這會兒還不肯服軟,又譏諷道:“公臺以為今日之事當如何啊?”
&esp;&esp;陳宮脫口而出:“為臣不忠,為子不孝,受死乃是應該!”他與高順一樣,抱著必死之心。
&esp;&esp;曹操愈加冷笑:“卿如是一死,家中老母該如何?”
&esp;&esp;陳宮仍是毫不猶豫:“宮聞將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老母之存否,全憑明公決斷!”他將曹操捧起來,使其不能再害他母親。
&esp;&esp;曹操又問:“那卿之妻子又該如何?”
&esp;&esp;“宮聞將以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妻子之存否,亦在明公也!”陳宮依舊敷衍。
&esp;&esp;曹操料他故作強硬,還要再出言相戲。哪知陳宮躬身一揖:“請出就戮,以明軍法。”說罷轉身就要出去領死。曹操心頭一顫,趕緊站了起來:“公臺且慢!”陳宮充耳不聞,依舊大步流星往外走,幾個兵士連忙將其攔住。
&esp;&esp;“公臺,你……”突然間,曹操不知該說什麼了。從本心而論,曹操確曾將陳宮恨到骨子裡,但幾句譏諷的話出口竟將他逼上死路,心腸又不禁軟下來。當年曹操之所以能自任兗州刺史,全賴陳宮遊說州中官員,此後破黃巾、敗袁術多有建樹,他往昔的功勞也不小了。哪知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助自己入主兗州的人是他,掀起叛亂險些逼得自己無家可歸的人也是他!可自己確曾一日之內殺死邊讓、袁忠、桓邵三位名士,確曾將朝廷任命的兗州刺史金尚逐走,累得其被袁術害死,也確曾屠戮徐州百姓,雙手沾滿了無辜的血……陳宮背叛並非全然未佔道義。想至此曹操又羞又愧又惱又痛,忙向前幾步緩緩道:“公臺,你這又是何必呢?其實我……”話說一半又打住了。曹操實不知該如何開口,絕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這個叛亂元兇無罪,但是真把他殺了又覺不忍。陳宮要是能在這個時候跪地求饒就好了……
&esp;&esp;陳宮背對曹操而立,眼睛直勾勾看著前方,回想自己的這半生,覺得既可悲又可笑。為了一群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叛變真的值得嗎?捨棄曹操保了呂布是不是瞎了眼?他想起與曹操初見時,曹操三言兩語就赦免了王肱;想起壽張縣鮑信喪命的那場奮戰;想起荀彧(yu)、毛玠不辭艱險趕來投奔;想起曹操只有三座縣城竟還能扭轉乾坤……曹操不愧為當世英雄,莫說這呂布,就連袁紹也比之遜色三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一代志士豈能朝秦暮楚?豈能揹負反覆之名苟活於世?他思想至此心頭悲愴,不敢回頭看曹操,生怕一回頭就忍不住向其低頭認錯。他把牙一咬,怒視眼前攔路的兵士:“讓路!在下引頸就戮,還不速速閃開!”
&esp;&esp;曹操在後面聽得清清楚楚,知他心如鐵石不可挽回,竟不由自主潸然落淚,擺擺手示意軍兵讓路,喃喃道:“你我相交一場,從此生死相隔,就讓我再送你一程吧。”說著話跟在陳宮身後緩緩而行。
&esp;&esp;滿營文武見此情形無不悽然。程昱、薛悌、魏種等久相識感觸頗多,憶昔同營效力之情,紛紛跟了過去;陳登、陳矯、徐宣料此恩怨已結,同在呂布帳下時的矛盾也從此化為烏有,便也隨著相送;就連素未謀面的郭嘉也追出了轅門。
&esp;&esp;呂布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高順、陳宮慷慨赴死,越發顯得他的乞活甚是渺小,連忙又伏到劉備耳畔:“玄德,務必救愚兄一命啊!”
&esp;&esp;劉備面無表情不置可否,只隨口道:“看情況吧。”
&esp;&esp;呂布見他拒人千里,笑道:“玄德老弟,你妻女尚在下邳城中呢。你打了敗仗棄她們而去,還不是賴愚兄保護收留?看在我保全家小的面子上,你還不替我說兩句好話嗎?”
&esp;&esp;劉備白皙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暈,眼睛一亮,笑道:“好啊!好!兄長性命包在我身上。”
&esp;&esp;呂布見他應允,總算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