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5部_第十五章 夜襲烏巢 (第7/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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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到曹操已坐到了自己對面。
&esp;&esp;“我這幾日籌措諸事,忘了營之中還藏著您這麼一位智士呢。哈哈哈……”曹操捋髯而笑。
&esp;&esp;“不敢不敢。”賈詡態度謙卑,一直低頭攥著那捲書。
&esp;&esp;“本來我表奏您為執金吾,可詔書未下戰事又起,您還得隨張繡出徵,許都的清福又沒享受到,可惜啊可惜。”
&esp;&esp;賈詡忖度不清他的來意,不知這話該怎麼接,只是輕聲道:“為國效力自當如此。”
&esp;&esp;“文和兄,你以為……”
&esp;&esp;“在下何德何能,豈敢與明公兄弟相稱。”
&esp;&esp;“誒,現在又沒有外人,咱們兩人隨便叫叫有何不妥。”曹操面帶莞爾道,“我與袁紹僵持日久始終未能得勝,文和兄可有什麼計謀嗎?”
&esp;&esp;賈詡搖了搖頭:“明公久領兵馬睿智過人,在下覺得萬事妥當,沒有什麼不足之處。”曹營智謀之士多出自潁川,將領出於沛國,幹吏多為兗州籍貫,這種體系下賈詡一個涼州人自不敢參與其中。而且他既非曹營嫡系,又是犯過驚天大罪的人,更不能隨便說話。
&esp;&esp;曹操見他夾著尾巴不露,眼珠一轉,似笑非笑道:“文和兄也忒謙虛了。昨夜我睡不著覺推枕而思,讓您當這個沒什麼差事的執金吾實在有些屈才了,似您這樣的人應該戡定一方造福朝廷,所以我打算上表朝廷改任您為冀州牧。”
&esp;&esp;“啊?!”賈詡驚若雷劈,手一哆嗦,書都扔到炭盆裡去了,趕忙跪倒在地,“在下才少德薄,不能當此重任,還望明公收回成命。”現在冀州在袁紹手裡,他若是當了有名無實的冀州牧,豈不是跟人家結了死仇?前番拒絕李孚雖已結怨,但是尚有迴旋餘地,若是曹操戰敗大不了迴轉涼州閉門不出,袁紹也未必能把他如何。可要是跟人家結死仇,曹操一旦戰敗,袁紹豈能留他活命?賈詡飽經風霜已鍛鍊得如履薄冰,再不想蹚這汪渾水了。
&esp;&esp;“您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曹操把他逼得沒有退路,得意地笑了,“任命您為冀州牧是朝廷信得過您,我也信得過您。只要文和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愁滅不了袁紹嗎?”
&esp;&esp;賈詡一時語塞,戰戰兢兢坐回榻上,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道:“明公……真的想聽我說說。”
&esp;&esp;“我來這兒就是想聽聽您的高論。”曹操不提許攸的戰略,卻故意嘆息道,“人皆道我之用兵勝於袁紹,可寡眾懸殊如何才能取勝呢?”
&esp;&esp;賈詡似乎恢復了平靜,低頭瞅著炭火盆,思來想去情知無可迴避只得開了口:“曹公明智勝於袁紹,英勇勝於袁紹,用人勝於袁紹,決機勝於袁紹,有此四勝而半年多不能告捷,您知道是什麼緣故嗎?”
&esp;&esp;曹操雙手抱拳,口氣更謙卑了:“願聽賈公指教。”
&esp;&esp;“不敢不敢……”賈詡連忙推手,“恕在下斗膽直言,我以為明公不能取勝非智勇不及,而是懾於敵眾我寡不敢出手,苛求萬全之策所致。”
&esp;&esp;“您這麼說……”曹操想要辯解,但略一思考覺得他說得也有些道理,自己是一度嚇縮了手,甚至想要退兵。
&esp;&esp;賈詡見他沒有反駁,便放開了膽子:“到了戰場總會有風險,從來就沒有什麼萬全之策。您又想天子又想朝廷,顧及越多舉動就越放不開,那還怎麼打呀?好在您能即時糾正想法堅持下來,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昔日滎陽之戰若不堅持,高祖何以定天下?昆陽之戰若不堅持,光武爺怎能破王莽四十萬眾?”
&esp;&esp;“光堅持不足以破敵。”曹操嘆道,“千古勝敗總是瞬間的事。”
&esp;&esp;“這話不假,世間所有勝敗確是一瞬間的事,但能堅持到那一瞬間的發生,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啊!”素來沉鬱木訥的賈詡竟然笑了,“一個時辰前任峻來過,說糧危已解,但究竟解沒解,我們不清楚,您心裡卻很清楚吧?現在這時候,再渺茫的機會都要抓住試試!古人云‘君子戰雖有陣,而勇為本焉’,堅持到現在不容易,試了可能還有勝算,不試就只能落敗!”
&esp;&esp;“承蒙教誨。”曹操感覺聽他講話受益良多,趕緊拿出許攸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