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大全集）

卑鄙的聖人：曹操.第6部_第十二章 鄴城失陷 (第3/5頁)

個畜生！袁氏兄弟相爭與我辛氏一門何干吶……你也別張狂得意，你殺我妻兒老小，城破之日我也要殺你妻兒老小！”

&esp;&esp;“哈哈哈……嗚嗚嗚……”審配說不清是笑還是哭，“殺我妻兒老小？我兩個兒子在官渡時就被曹軍俘虜了，到底被坑殺在哪裡你去問曹賊吧！至於妻妾早被我殺光了，她們的肉都給士兵分食乾淨了！哈哈哈……嗚嗚嗚……接著殺！殺啊！”

&esp;&esp;顆顆人頭似下餃子般三三兩兩墜下城樓，辛毗抱了這個抱那個，濺得渾身是血，最後屍橫遍地辨也辨不過來，乾脆伏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為了解救親人背棄袁氏，想不到反害得全家人慘死。審配喉頭格格作響，笑得前仰後合：“還想殺我妻兒，我早就家破人亡了……哈哈哈……”無論城上城下的將士，都是幾度出生入死，可誰也沒目睹過這樣的人倫慘劇，都低著腦袋捂著耳朵，不忍再看再聽。

&esp;&esp;轉眼間幾十口人命喪刀下，連辛氏的家奴都未能逃過一劫，最後只剩下辛毗十四歲的女兒，閨名喚作憲英。審配識得這丫頭，當初與辛家交往，還曾誇這孩子聰明呢。如今卻要親手置她於死地。辛憲英眼看滿地都是汩汩流血的空腔子，也顧不上難過了，嚇得瑟瑟發抖。審配依舊不饒，一把將她抱起，舉過女牆想給辛毗看。卻見辛毗已哭得昏死過去，被幾個兵抬著回了大營。

&esp;&esp;審配似乎有些失落，倏然止住了笑聲，摸著憲英的臉頰柔聲道：“多好看的丫頭啊，惜乎趕上這世道，又生在辛氏門中。你娘她們都死了，我也不想留你在世上受罪，這就送你去見她們吧。”說罷抽出佩劍要親手殺這女孩。

&esp;&esp;“住手！”一聲斷喝響徹敵樓，眾人抬眼觀瞧，只見有一人踏著血跡登上城來。三十多歲，身高八尺開外，面似銀盆目若朗星，一副虯髯甚是瀟灑——來者是曾在袁紹麾下充任騎都尉的崔琰（yǎn）。

&esp;&esp;崔琰字季珪，乃是清河望族之後，早年也曾受業於經學泰斗鄭玄，與郗慮、國淵悉屬同門，被袁紹任命為騎都尉。袁紹死後二子爭位，袁譚、袁尚都千方百計想要拉他到自己身邊。崔琰左右為難辭官索性不做，哪知這對兄弟惹也惹不起、躲也躲不起，袁尚一氣之下將他打入囹圄，多虧陰夔、陳琳等再三求情得以脫難，現在雖居於鄴城，卻已是一介布衣。

&esp;&esp;審配慢慢放開孩子，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來這兒做什麼？誰放你上來的？”他知崔琰是個義士，因此話語中並無嗔怪之意。

&esp;&esp;崔琰從腰間掏出一枚令牌晃了晃：“我奉夫人之令而來，命你赦免辛氏兄弟家眷！”袁紹之妻、袁尚之母劉氏也被困城中，聽說審配要殺辛家滿門嚇了一跳——若容他做出這樣的事，將來城破之日袁氏滿

&esp;&esp;門還能活命嗎？趕緊派人請崔琰出來阻止。

&esp;&esp;審配見他為此而來，手指滿地死屍咯咯笑：“都在這兒……”

&esp;&esp;“這這這，唉！”崔琰一陣嘆息，“瞧你乾的好事……快把他們收屍成殮。”

&esp;&esp;“哼！有沒有人給我收屍還不一定呢，我還給別人收屍。”審配啐了口痰。

&esp;&esp;崔琰見他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勢，忙端出教訓的口吻：“你聽著，主母叫我跟你談談……”

&esp;&esp;“到現在還有什麼可談的？你回去告訴主母，我已決意與鄴城共存亡，定不負先主知遇之恩，其他無益之言不必再說。”審配已猜到那婦人有貪生之心，眼見救兵無望，八成是動了投降苟活的念頭。

&esp;&esp;崔琰厲聲喝問：“審正南，你還不醒悟嗎？”

&esp;&esp;審配木然盯著城下的曹兵，過了良久才喃喃道：“我也知道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但先主創業不易，征戰河北多年豈有半日輕閒？可如今……”他一度哽咽，又轉而擠出一縷淒涼的慘笑，“少主領兵救援，連影子都沒看到就叫曹操殺敗了。嘿嘿嘿……完嘍……可即便大勢已去，我也不願苟且偷生。我審某人受先主厚待，唯有抗擊到死以報知遇之恩！”

&esp;&esp;哪知崔琰聽了他這番發自肺腑的表白，非但沒被觸動，反而發出一陣輕蔑的冷笑：“你若要殉節我絕不攔阻，但被你殘殺的辛氏族人何罪？城中百姓又有何罪？這半年來死人已經夠多了，你還要拉剩下的人陪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