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6部_第九章 舊疾復發, (第1/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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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與狼結姻
&esp;&esp;曹軍進駐黎陽,袁尚唯恐鄴城有失,捨棄平原回救,因急於撤退反被袁譚趁勢追擊,折損了不少兵馬;其部將呂曠、呂詳戰場失利,又痛恨他們兄弟不成器,失望之下率數千兵馬向曹軍投誠——曹操開始坐收漁人之利啦。
&esp;&esp;時至建安九年十月末,袁尚所部已盡數龜縮鄴城不敢再戰,袁譚還覥著臉皮跑到黎陽拜見“大恩人”。曹操也真對得起他,莫說設宴安撫,連城門都沒讓他進,還在城下列擺兵陣以作防備,只帶著諸謀士在敵樓上與其會面。
&esp;&esp;慘淡的日光下一切都是白濛濛的,袁譚帶著人馬來到城樓之前。昔日袁紹統帥的威武之師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袁譚東拼西湊的雜牌軍。這支隊伍根本談不上陣勢,鬆鬆垮垮拖了將近二里地,有些連鎧甲都沒有,受困數月糧草不濟,面黃肌瘦無精打采。自城樓放眼望去,滿眼都是猥瑣不堪的景象,潦倒的將領、疲憊計程車卒、羸弱的戰馬、生鏽的兵刃……唯一醒目的只有那面“車騎將軍”的纛旗,在料峭秋風中招搖著,就像他的主人一樣兀自感覺良好。
&esp;&esp;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曹操只打量這支部隊一眼就料定袁譚必亡,他手扶女牆親自喊話:“哪位是車騎將軍,請出來與老夫一敘!”
&esp;&esp;過不多時只見兩匹快馬自人群中閃出——前面馳的是袁譚,後面跟隨郭圖。雖然兵勢衰弱,但袁譚這車騎將軍的面子還要講,他頭戴紅纓兜鍪,身穿鑌鐵鎧甲,外罩猩紅戰袍,依舊透著瀟灑氣派。郭圖也還是那副陰狠刻薄的模樣,佈滿皺紋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只是鬢間又新添了幾縷白髮。袁譚快馬疾馳,眼看要到曹軍近前,郭圖恐曹操突放冷箭,忙把他叫住,距城池一箭之地與曹操對話。
&esp;&esp;“末將袁譚參加曹公!”袁譚馬上拱手面有得色。
&esp;&esp;事到如今竟還不知羞愧,曹操暗暗冷笑。許攸也在城樓上,一見昔日逼得自己投敵的冤家落魄至此,心裡說不盡的痛快,扯著尖嗓子嚷道:“大膽袁譚!你已歸順朝廷,還不下拜更待何時?”
&esp;&esp;曹操瞥了許攸一眼:“子遠何必這般苛求,老夫不過官拜司空,人家可是車騎將軍啊!”這席話說得樓上眾人掩口而笑,可是一低頭,卻見袁譚真的跳下馬來,規規矩矩跪倒在地。
&esp;&esp;眼見此人拜伏於地,曹操心頭一悸,既覺可笑又覺可悲——固然他與袁氏是讎仇,畢竟早年與袁紹有朋友之義,想當年同朝為官共抗閹黨,袁本初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現在看著這個不孝兒屈膝於敵喪盡亡父顏面,四世三公之族由此而衰,心中豈能不悲?
&esp;&esp;曹操真有亂箭射死這個敗家子的衝動,卻不動聲色攥緊拳頭,嘴上安撫著:“許子遠不過戲言,袁將軍也忒多禮,老夫可不敢領受你這一拜,快起來吧……”
&esp;&esp;袁譚非但不起,反而向前跪爬了幾步:“若非曹公相救,末將死無葬身之地!下跪見禮乃出自真心,曹公活命之恩末將銘記在心。生我者父母,活我者曹公!”說罷摘去兜鍪連連叩首。
&esp;&esp;天下的蠢人都以為自己能輕而易舉欺騙別人,殊不知越是誇張的表白越失敗。曹操知他是虛情假意,也跟他玩起了虛偽:“將軍太過客套,老夫不過遙作聲勢,是將軍勇猛過人剛毅果斷才將袁尚擊敗!老夫與汝父同殿為臣相交深厚,也曾征討董卓並肩而戰。當年我入主兗州之時也頗得汝父相助,至今每每憶起感恩不盡,如今將軍有難,老夫焉能坐視不理?”其實這話假得不能再假了,難道官渡之戰坑殺八萬就是曹操對袁紹的感恩嗎?
&esp;&esp;袁譚撅著屁股趴在那裡,一副狗對主人獻媚的摸樣,信誓旦旦:“末將歸順曹公,自當肝腦塗地效死以報。”
&esp;&esp;“非是歸順老夫,乃是歸順朝廷,從今以後咱們同為天子效力。”這番話曹操不知說過多少遍,以前每次出口都興致盎然,可今天再說卻味同嚼蠟。
&esp;&esp;袁譚還是不肯起來,撩著眼皮試探道:“末將既已是朝廷之人,不敢再僭越名號,請曹公另賜官爵。”
&esp;&esp;曹操聽他主動要官,不禁皺起眉頭——袁譚這個車騎將軍是自稱的,青州刺史是暫領的,並無正式名分,倘若假朝廷之命給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