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9部_第二章 南征不利,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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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對孫權圖謀洞若觀火,豈能無所防備?當即命張遼、樂進、李典分兵七千繼續屯駐合肥。荊州被劉備所佔,襄樊有曹仁戍守,孫權北侵只能取道江淮,無論圖謀中原還是覬覦徐州,必先取合肥才能站穩腳跟。曹操分兵合肥無異於扼住江東出路,無論孫權如何英武,拿不下合肥就始終處於被動。
&esp;&esp;此外曹操又任命揚州從事朱光為廬江太守、謝奇為屯田都尉,命朱光在皖城開墾稻田,囤積糧草以備下次南征;謝奇名為屯田之官,實際任務卻是聯絡江東境內的山越草寇,煽動叛亂給孫權制造麻煩。接著曹操向淮南各縣頒佈教令,無論豪族大戶還是武將之家,今後不得私造艨艟等軍用船隻,現有一律上繳,歸合肥守軍調配;沿江諸縣除屯民外一律北遷,任何人不得無故渡江——這樣淮南之地成了孫、曹兩軍交戰的緩衝帶,即便孫權有能力過江侵擾,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作了這些安排,曹操便可以放心而退了。
&esp;&esp;罷兵之事相當順利,雙方你情我願,使者來往不絕,只兩三天便達成共識,以長江為界互不相擾,各自安排撤軍。或許老天故意戲弄人,連著陰了半個多月,如今罷兵計議已定,天空反倒放晴了。臨行之際曹操與眾謀士駐馬江畔,再望江南——雲開日現碧空如洗,狂風暴雨化作和煦春風,陽光照在江面上映出燦爛金光,草木經雨水滋潤都碧油油的,還有些不知名的小野花舒展著、招搖著,向世人展現著勃勃生機。對岸的吳兵正在撤軍,原先密密麻麻的旌旗已撤去大半,營壘拆了不少,但森嚴的水軍兀自列於江中,時刻捍衛寸土不讓。雖看不清船上的將士表情,但他們一定在慶賀歡呼,說是兩家罷戰,實際上是江東軍勝了,他們又一次以少勝多逼退北方大軍。
&esp;&esp;江東勇悍兩攻不下,天下何日才能統一?曹操正苦苦思索,又聞背後隱約傳來歌聲;回頭望去,自家將士也在搬運輜重、收起軍帳,一想到就快離開這禍福莫測的鬼地方,大家臉上均顯喜悅之色,有人忍不住唱起家鄉小曲。曹操不禁苦笑——看來不光我熬不住,將士們都熬不住了,大家歸心似箭,早沒心思打了。
&esp;&esp;“父親,上路吧。”曹丕見他良久不語,湊前勸道,“韓浩已收拾妥當,大家都等著您呢。”
&esp;&esp;曹操卻充耳不聞,喃喃自語:“原以為沒了周瑜江東不足為慮,真是小看天下英雄了。孫氏雖自詡孫武之後,其實不過是小吏之家。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昔孫堅勇冠三軍縱橫南北、孫策拓定江東英武絕倫,孫權小兒能保父兄之業,也非泛泛之輩。”
&esp;&esp;正說話間,王粲手捧一卷文書從人群中擠過來:“啟稟丞相,剛從許都傳來訊息,光祿勳蒯越病逝。這是留給您的遺書。”
&esp;&esp;“唉!”曹操長嘆一聲——固然蒯越自荊州而降,但早年也與他有些交情;更重要的是與他同輩之人又少一個,歲月如刀殺人於無形,誰知什麼時候輪到自己?他接過遺書仔細看了一遍。蒯越不愧為荊州士人領袖,臨終之際除了感慨命運無常,仍念念不忘對劉表的諾言,懇請曹操善待劉琮、劉修兄弟。
&esp;&esp;“蒯異度雖言辭不多,卻明於利害行事穩重,堪稱一代國士。我遵照他遺言行事,他若在天有靈也可安息了。”曹操又悲又憐,“德才之士不能長壽,偏偏無用之人卻都活著,蒙受大恩卻不知慚愧,世間之事怎不叫人嘆息?”在曹操看來劉表的兒子實在不成話,劉琮年已弱冠,依舊唯唯諾諾,既無膽識又無才幹;劉修不過白面書生。最可笑的就是那個劉琦,利令智昏,竟想借劉備之力與弟爭位,赤壁之戰僥倖脫難,結果被大耳賊架空,糊里糊塗死在江夏,真乃蠢材!就憑這幾個無能小兒,即便有良臣輔佐又怎守得住荊州?他們與孫權相比簡直雲泥之別。
&esp;&esp;想至此,曹操遙望對岸不禁感嘆:“創業難,守業更難。似孫權這小兒,不但能守父兄之業,還可抗拒強敵拓地於外,孫文臺能有此等佳兒,泉下有知更復何求?生子當如孫仲謀,似劉景升之子若豚犬耳!”這正是英雄惜英雄,好漢惜好漢。
&esp;&esp;眾謀士卻面面相覷,雖覺他此言有理,卻未免有些刻薄。劉琮再不成器,畢竟官拜諫議大夫,也算朝廷重臣;劉修居於鄴城為質,卻熱衷風雅,聽說還與平原侯曹植私交甚篤。曹操公然將他們斥為豚犬(豬狗)實在有些過分。
&esp;&esp;曹丕所思更與旁人不同:父親連贊孫權發揚父兄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