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9部_第十四章 曹操晉封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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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後殿而過,到了西苑之中。曹操停下腳步,望著幽幽碧池、抽芽的翠樹,還有不遠處巍峨璀璨的銅雀臺,微微發出一聲嘆息——這又是個生機勃勃萬物復甦的春天,但逝去的人和青春卻永遠回不來。平心而論曹熊這樣的小孩在他心目中原本沒多大分量,雖說是父子至親,但多了也不過爾爾,似曹鑠、曹乘、曹勤、曹京、曹棘這些兒子,有的沒活到十歲,有的生下來就夭折了,即便去年西鄉侯曹玹病逝也沒勾起他太多傷心,畢竟不似曹衝那般得寵。
&esp;&esp;但曹操自己都沒想到,曹熊的死會讓他那麼難過。他表面漠然,心中卻充滿了愁悶,這並非是對夭折孩子的留戀,而是對世事無常的感嘆!曾幾何時他那麼自信,對全天下人聲稱不信天命、不畏生死,可如今有些事實在令他想不清楚,似曹熊這短暫的一生難道就是為了承擔病痛的嗎?或許是曹操本身漸感精力衰頹,他開始考慮許多從前未想過的問題,諸如他自己這輩子又在追求什麼?原先他總以為只有天下平定之後才能堂而皇之走上至尊之位,但現在卻動搖了。誰知道明天什麼樣?誰知道天下還能不能歸於一統?想做漢室忠臣卻做到今天這一步,難道希冀成為開國帝王也不能如願嗎?若有生之年不能掃平天下,這輩子豈不是什麼都沒撈著?雖說留諸後人,但對自己而言也太可惜、太無奈、太不甘心了吧……
&esp;&esp;李璫之躬著腰在後面跟著,見曹操站住也停下,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吭一聲,隔了好一陣才聽曹操道:“那有條小舟,隨我上去。”
&esp;&esp;“諾。”李璫之亦步亦趨緊緊跟隨。
&esp;&esp;這是條觀覽芙蓉的小舟,能容下三四人,園子裡撐船的不在,只孤零零地漂在池畔。登上船剛剛坐定,曹操便伸出左臂:“我最近感覺很不好,軍中醫吏又不甚精,只說受了風寒,你給我仔細診診。”
&esp;&esp;“諾。”李璫之早看出他氣色不正、行走緩慢,忙跪在晃悠悠的船板上,摸他腕子。
&esp;&esp;曹操卻道:“坐下診,慢慢來,彆著急。”他思慮良久,已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esp;&esp;“謝主公。”李璫之穩住心神,合上雙眼給他把脈;過了良久才睜開眼,小心翼翼問:“主公左股、左臂……”
&esp;&esp;“麻木,而且越來越厲害。”曹操直言不諱。
&esp;&esp;“這就對了。”李璫之喘了口粗氣,撤下診脈的手,“主公確實是受了風寒,兼風疾發作,不過比以前重些……”
&esp;&esp;“不必吞吞吐吐,但講無妨。”
&esp;&esp;“這個病嘛……”李璫之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脫口而出,“南陽張仲景謂之‘中風’。夫風之為病,當半身不遂,或單臂不遂者,此為痺。脈微而數,中風使然。不過主公還沒那麼嚴重,姑且算‘小中風’吧。”
&esp;&esp;“誰叫你背醫書?我就問你一句話,這病會不會死?”
&esp;&esp;李璫之又跪下了:“實不相瞞,在下治病多年,似主公這般病發良久尚能出征,況得勝而還者實屬罕見。此疾發作之期已過,所幸除麻痺之外並無大礙,在下以湯藥濟之,調理經脈祛邪扶正,不久便可好轉。不過今後主公必須用心調養,飲食起居內外諸務皆不可過力,否則恐其復發。”他話說得樂觀,心裡卻打鼓——豈能這麼容易就好了?年逾六旬患此頑症,又兼頭風、麻痺不愈,皆大病之先兆也!
&esp;&esp;曹操對這話也是將信將疑,但自己不通醫術,即便刨根問底又能改變什麼?只道:“孤的病體就全靠你了,不過病情不可對人言講,即便是諸位夫人公子問起也不許說,否則的話……”
&esp;&esp;“在下一定守口如瓶。”李璫之趕忙磕頭——老師華佗的死還不足以為鑑嗎?
&esp;&esp;曹操又道:“你畢竟是岐黃之士,若還識得其他精通醫道、養生之法的人要記得引薦入府,我會另加賞賜的。”
&esp;&esp;“諾。”李璫之見他要起身,忙攙了一把,“主公凡事要放寬心,切忌恚怒傷神。”
&esp;&esp;曹操棄舟登岸,又回頭道:“聽說你想修一部醫書?”
&esp;&esp;“是……”李璫之擠出絲慚愧的微笑,“在下醫術不敢比先師,唯在藥性一道小有心得,想勉力著一部藥典。”他為人處世甚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