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三章 老 (第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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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丁儀執意不肯屈從。軍中將領也到了不少,列卿之流的高官卻一個沒來,畢竟是老資格,有身份的人,豈能為一孺子慶生?曹丕也不敢驚動幾位老人家。
&esp;&esp;宴會不算豐盛,一應菜品皆由五官將府自備,不過是用了建章臺的地方,恪守禮法毫無僭越之處。與會眾臣明知這是日後的主子,豈敢放肆。大家皆恭敬守禮,不敢有絲毫馬虎。曹丕坐於正席之上,雖感榮耀卻也嫌不熱鬧,乾脆下位親向眾官員敬酒。
&esp;&esp;眾官員避席還禮,更有甚者平素為曹丕所不喜,趁機說幾句奉承話。人太多曹丕也便不與他們一一對飲,頷首而過轉敬下一席。當曹丕敬到臨淄侯庶子應瑒時,應瑒手捧酒盞站了起來:“今日難
&esp;&esp;得之會,我等受將軍禮遇心甚感激,在下願作詩一首以酬謝將軍。”
&esp;&esp;“德璉要作詩?甚好甚好,我等洗耳恭聽。”曹丕很高興——眾文士中劉禎、王粲作詩甚多,應瑒雖與他們齊名卻以長篇大賦見長,很少作詩,曹丕都沒聽過幾首,這機會太難得。
&esp;&esp;應瑒緩步走至中庭,朝左右作個羅圈揖,他近來身體也不太好,比之先前清瘦不少,但這種應酬不能不來,多少同僚在他後面,他得以臨淄侯庶子的身份代表大家向曹丕表示忠誠。他本不似劉禎、王粲那般快意風趣,構思很慢卻十分縝密,抿著酒思量良久,才緩緩沉吟道:
&esp;&esp;朝雁鳴雲中,音響一何哀。問子游何鄉?戢翼正徘徊。
&esp;&esp;言我寒門來,將就衡陽棲。往春翔北土,今冬客南淮。
&esp;&esp;遠行蒙霜雪,毛羽日摧頹。常恐傷肌骨,身隕沉黃泥。
&esp;&esp;簡珠墮沙石,何能中自諧。欲因雲雨會,濯羽陵高梯。
&esp;&esp;良遇不可值,伸眉路何階?公子敬愛客,樂飲不知疲。
&esp;&esp;和顏既已暢,乃肯顧細微。贈詩見存慰,小子非所宜。
&esp;&esp;為且極歡情,不醉其無歸。凡百敬爾位,以副飢渴懷。
&esp;&esp;(應瑒《侍五官中郎將建章臺集詩》)
&esp;&esp;他聲音不大,眾人都停酒聆聽,初時只覺太悲了,描述一隻孤雁倉皇無助飽受疾苦,有些不合喜宴的氣氛。但後來風格一轉,言“良遇不可值,伸眉路何階”,緊接著頌曹丕之禮賢好客,渲染賓朋歡悅之狀,實是欲揚先抑。應瑒的寓意更是值得玩味——我們這些人就好比行於仕途風雨中的孤雁,飽嘗艱辛前途莫測,唯有依附在五官將您的羽翼下才能安樂無憂。
&esp;&esp;曹丕深受觸動,親自滿了一盞酒端至應瑒面前:“德璉過譽了,我由衷感念你這番厚意。”一切盡在酒裡,應瑒自然要喝,但他心情激盪加之身體不佳,這口酒竟嗆了,不住咳嗽;曹丕幫他揉背,親手扶他就座。
&esp;&esp;鄭袤、任嘏等瞧在眼裡喜在心中,曹丕對應瑒的態度說明一切,似他們這幫曹植的屬官看來無需對日後前程過於擔憂。楊修與孔桂卻不一樣,他們涉入儲位之爭遠比鄭袤等人要深,曹丕開恩似乎也不會包括他們。兩人今日恰同在一席,正思量如何應對,曹丕已端著酒走到他們近前。楊修暗暗拿定主意,欲避席開言,孔桂卻搶先站起來:“五官將,小的給您賀喜!似小的這等鄙陋之人,無才無德全靠大王和您的栽培,以往不當之處請您海涵。”
&esp;&esp;曹丕一臉微笑:“孔大人不必多禮,你我同僚談不到什麼海涵不海涵,這幾年勞您費心服侍父王,我還得謝謝您才是。”這話倒是挺客氣,卻一派官腔。
&esp;&esp;孔桂暗暗咧嘴——不妙不妙,他還真記仇,越打官腔越不好辦!
&esp;&esp;楊修也隨之站起,尚未開言,忽聞對面西邊席上一陣歡笑。原來各部將領來了不少,這些武夫有的買曹丕面子,有的是與曹真、曹休相厚,還有的單純就是饞酒吃,跑來湊熱鬧的。這幫人在曹操面前都沒正形,又怎會在意曹丕?兀自猜拳行令好不痛快。
&esp;&esp;曹丕見他們玩得痛快,也頗覺有趣,沒容楊修說什麼,轉身奔了西邊,正見鄧展笑得前仰後合,便問:“將軍為何如此歡喜?”
&esp;&esp;鄧展指著將軍段昭鼻子道:“這廝與我比腕力,輸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