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9部_第九章 曹植作弊事 (第2/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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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屑為之,不用小人又用誰?校事早晚要取消的,可眼下還不行,這些話千萬別宣揚出去。”費盡唇舌才把高柔穩住,叫他把奏疏拿走悄悄燒掉,總算將這把剛著起來的火撲滅了。
&esp;&esp;忙完這件事,曹操一點兒接見外臣的心情都沒了,對著空蕩蕩的大殿,心下漸漸冒出幾許不安——自幼讀書便知“治大國若烹小鮮”的道理,可真正切身體會還是在最近兩年,昔日他領兵在外一應政務都不用操心,因為荀彧都會替他搞定。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自己的龐大封國,纖毫之事關乎長遠,躊躇的事也越來越多。許都華歆、潘勖等不過唯命是從之徒,袁渙、涼茂雖老成謀國,終不及當年荀彧的聲望人脈。曹操覺得自己改變了許多,雖然沒有了荀彧,但換作是當年的他,必定敢想敢撞,現在不行了——古人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難道為政越久就越膽小?有了自己的國家,放不開手的東西就越多?還是僅僅因為……我老了……
&esp;&esp;衰老這想法一出現,曹操閉上眼睛猛然搖頭,彷彿要把這念頭從腦袋裡甩出去。正當此時侍臣稟奏:“騎都尉孔桂告見。”
&esp;&esp;“快叫他進來。”曹操彷彿抓到一根能驅趕雜念的稻草。的確,只要有孔桂在他身邊說笑逢迎,他就不覺得自己蒼老,即便他只是個阿諛討巧之徒,不禍國又何傷大雅?
&esp;&esp;幾乎是侍臣剛出去孔桂就進來了,懷裡還抱著一大摞竹簡,都快把臉擋上了;這般模樣就別顧禮節啦,他還偏要下跪,剛一彎腰——“噼裡啪啦”,竹簡灑了一地。他又手忙腳亂收斂,逗得曹操捧腹而笑,心頭陰鬱一掃而光:“這個無賴之徒今天怎也擺弄起書來了,莫非這都是你寫的?”
&esp;&esp;孔桂自然是故作窘態博曹操一樂,這才碼好竹簡,奏道:“小的哪有這般學問,這是徐幹徐偉長的大作,託我呈獻主公。”
&esp;&esp;“哦。”曹操早有耳聞,“聽說他這兩年身體越發不好,在丕兒府中也不大做事,常恐沉痾不愈,時日不久,在養病之餘修一部政論,莫非已全部寫成?”
&esp;&esp;“正是。此書名喚《中論》,共二十篇,請主公過目。”孔桂看似信手拿了一卷放到書案上。
&esp;&esp;曹操懷疑地瞟了他一眼:“徐幹在五官將府為屬,與你毫不相干,為何託你來獻書?”
&esp;&esp;孔桂道:“徐先生知道您這幾日忙,恐不得見,知道小的受主公器重,才託我代轉。”
&esp;&esp;曹操半信半疑,展卷便閱:“民心莫不有道治,至乎用之則異矣。或用乎己,或用乎人。用乎己者,謂之務本;用乎人者,謂之近末。君子之治也,先務其本,故德建而怨寡;小人之治也,先近其末,故功廢而仇多……”只看了這麼兩句,曹操便沒興趣了。徐幹所論畢竟還是修德重德那一套,雖放之四海皆準,卻有些陳詞濫調,遠不及仲長統的《昌言》務實,而且似乎與當下取士不拘形跡的原則還有些相悖。不過人家疲病之軀寫下這麼一部東西,欲使後人傳頌,曹操也不能潑冷水,只是點著頭,卻不再認真讀,粗略瀏覽著。
&esp;&esp;“嗯?這是什麼?”曹操發現簡冊中還卷著一紙帛書。
&esp;&esp;孔桂抻著脖子道:“這徐偉長,粗心大意的,定是把詩文夾在裡面了。您看看寫的什麼啊?”
&esp;&esp;徐幹也稱得起詩壇高手,曹操自然要觀,見是一首五言詩,題著“答劉楨”三個字,下面是:
&esp;&esp;與子別無幾,所經未一旬。
&esp;&esp;我思一何篤,其愁如三春。
&esp;&esp;雖路在咫尺,難涉如九關。
&esp;&esp;陶陶朱夏德,草木昌且繁。
&esp;&esp;曹操反覆默唸:“我思一何篤,其愁如三春。徐幹倒與劉楨情誼頗厚嘛。”
&esp;&esp;孔桂笑道:“他們這幫文人,閒著無事就聚酒論詩,若不是喝酒喝多了,劉楨何至於獲罪?”
&esp;&esp;這倒給曹操提了醒,前番劉楨在曹丕的酒宴上直視甄氏有悖禮法被鎖拿問罪,曹操竟被這樁事忘了,隨口問道:“劉楨送交大理寺,最後定了什麼罪?”
&esp;&esp;“聽說鍾公判他個輸作左校,打發到城外採石場罰做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