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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墨,悄然籠罩著長安這座繁華的都市。月光微弱地灑在狹窄而曲折的街巷中,給昏暗的道路帶來了一絲朦朧的光亮。位於長安城一隅的悅來客棧,此時也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
蘇婉獨自坐在房間的角落裡,燭光在微風中搖曳,映照著她那略顯疲憊的面容。她身著一件淺藍色的舊羅裙,裙襬處的絲線已有些磨損,色澤也不再鮮豔如初。那原本精緻的繡花如今已略顯黯淡,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落寞。
蘇婉的髮髻簡單而整齊,那支桃木簪子斜插其中,幾縷髮絲調皮地散落下來,輕輕拂過她那白皙的臉頰。她的眼眸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如秋水般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靈動與光彩。那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也顯得有些蒼白,微微抿起,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與堅定。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手中那塊已經略顯破舊的手帕,思緒彷彿飄回了曾經的美好時光。房間的牆壁上,石灰微微剝落,露出斑駁的痕跡,彷彿是歲月留下的滄桑印記。那扇小小的窗戶,窗紙泛黃且有幾處破損,夜風透過縫隙悄悄溜進屋內,帶來一絲涼意。
角落裡的那張木床,床板略顯陳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床上的被褥單薄而破舊,補丁錯落其間,顯得格外寒酸。蘇婉望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此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妹妹,我可以進來嗎?” 蘇瑾那低沉而略帶憂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兄長,進來吧。” 蘇婉輕聲回應道。
蘇瑾緩緩推開門,走進屋內。他身上那件灰色的長衫顯得有些褶皺,袖口處的磨損痕跡格外顯眼。他的頭髮略顯凌亂,眼神中滿是無奈與疲憊。
“妹妹,咱們的盤纏所剩無幾了。” 蘇瑾重重地嘆了口氣,走到床邊,緩緩坐下,身子彷彿被無形的重擔壓得有些彎曲。
蘇婉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兄長,說道:“兄長,莫要太過憂心,咱們總會想到辦法的。” 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蘇瑾抬起頭,望著妹妹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絲愧疚:“這都怪我無能,讓你跟著我受苦。”
蘇婉起身,走到蘇瑾身旁,輕輕握住他的手:“兄長,切莫如此說。如今的困境只是暫時的,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定能度過難關。”
蘇瑾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妹妹,你總是這般堅強。”
蘇婉微微一笑,目光掃過房間:“兄長,從明日起,咱們能節省的地方都要節省。比如這油燈,以後能不點就不點,能省一點是一點。”
蘇瑾望著桌上那盞即將燃盡的油燈,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這時,客棧小二那響亮的吆喝聲從樓下傳來:“各位客官,用膳了!”
蘇婉和蘇瑾對視一眼,起身向客棧大堂走去。大堂裡瀰漫著飯菜的香氣,然而對於他們來說,這香氣卻顯得如此遙遠。
他們在大堂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不一會兒,小二便端上了飯菜。盤中是簡單的炒青菜和糙米飯,不見一絲葷腥。
蘇婉看著眼前的飯菜,微笑著對蘇瑾說:“兄長,先填飽肚子,才有精力想辦法應對困境。”
蘇瑾拿起筷子,無奈地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默默地吃著飯,每一口都吃得格外仔細,彷彿在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食物。
飯後,蘇婉決定去找客棧老闆商量降低房費的事宜。她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裙,深吸一口氣,向櫃檯走去。
客棧老闆是一個身材肥胖、精明世故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坐在櫃檯後面,噼裡啪啦地打著算盤。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目光在蘇婉身上掃了一眼。
蘇婉走到櫃檯前,微微欠身,禮貌地說道:“老闆,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如今我們兄妹經濟拮据,能否請您通融一下,給我們的房費便宜一些?”
老闆抬起頭,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著蘇婉:“姑娘,我這客棧也是小本生意,實在是難以便宜啊。”
蘇婉不肯放棄,繼續說道:“老闆,您看我們兄妹在此長住,日後定會為您帶來更多生意。還望您能行行好,幫我們一把。”
老闆猶豫了片刻,手中的算盤停下,目光再次在蘇婉身上停留:“好吧,那每月就給你們少收一貫錢。”
蘇婉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感激地道謝:“多謝老闆,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銘記在心。”
回到房間,蘇婉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