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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莫天留胡亂遮擋著沙邦粹想要按住自己的巴掌，壓著嗓門急聲叫道：“打什麼打！哪來的不服？咱們要是不當真廝打，鬼子看出花樣了咋辦？再說了，捱了你那一拳，我腦漿子都能叫你給打出來……”
&esp;&esp;沙邦粹只是微微一個愣怔，頓時微微搖了搖頭：“我都把你按地上了，要是不打你，鬼子照樣能瞧出來不對勁！你可別亂動，免得我打錯了地方，真把你腦漿子打出來！”
&esp;&esp;“……那你輕著點……哎呀……”
&esp;&esp;莫天留捂著被沙邦粹打得腫起老高的半張臉，都還沒等再有任何動作，將莫天留與沙邦粹兩人叫進日軍憲兵司令部的日軍伙伕，已經大步走到了兩人身邊：“打架的……不要！工作的……幹！錢的……給！打架的……懲罰……工作的，獎勵的有！”
&esp;&esp;沙邦粹與莫天留飛快地拿捏出了一副噤若寒蟬的架勢，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照著那名日軍伙伕的要求，抬著個巨大的糞桶，朝著院落另一個角落的廁所走去。
&esp;&esp;莫天留狠狠地瞪著沙邦粹，一邊屏住了呼吸清理著即將滿溢的廁所，一邊擰著脖子朝沙邦粹低聲叫道：“好你個棒槌！說我下狠手……你可是朝著我臉上下了死手了！你給我等著……等回去了，你看著我怎麼收拾你！”
&esp;&esp;絲毫都不避諱惡臭味道的沙邦粹有些惴惴不安地朝莫天留露出了個討好的笑臉，賠著笑臉應道：“天留，我可是真沒使勁啊……我哪兒知道你那麼不經打……”
&esp;&esp;“你沒使勁？你沒使勁就把我打成了這樣，那你要使勁……你是想打死我？你等著，回去我一準兒收拾你！”
&esp;&esp;“別啊……我……我將功補過還不成？”
&esp;&esp;“將功補過？
&esp;&esp;你能有啥功勞？”
&esp;&esp;“我瞧出這些鬼子的來路了！”
&esp;&esp;“就你？你那牛眼大的眼珠子，認個騾子、馬都能出錯的主兒，你能瞧出鬼子的來路？”
&esp;&esp;沙邦粹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低聲說道：“這些鬼子是從南邊來的！”
&esp;&esp;莫天留難以置信地看著沙邦粹，頓時收起了臉上那佯裝出來的惱怒神色，壓著嗓門對沙邦粹說：“你是打哪兒瞧出來的？這事兒可是玩耍不得的，弄錯了可是要出事的！”
&esp;&esp;沙邦粹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朝著糞坑中已經被凍硬了的排洩物指了指：“南邊吃米、北邊吃麵，拉出來的屎不一樣！每年清樂縣裡幾家客棧到了冬天清茅坑，我都能攬下那些活兒。老福源客棧住著南邊來的客人多，德隆商會住著北邊來的客人多，我一早就能看出來了！”
&esp;&esp;莫天留朝著沙邦粹遞了個讚許的眼神，頓時加緊了手上的動作：“都說騾馬行裡看馬糞就能分出來是南邊馬還是北邊馬，沒想到棒槌你看人糞也能分出來？行了，加緊幹活兒。一會兒再收拾鬼子那垃圾堆的時候，咱們再仔細瞧瞧這些南邊來的鬼子有啥不一樣。”
&esp;&esp;沙邦粹悶聲答應著，也加緊了手上的動作。不過是一壺茶的工夫，莫天留與沙邦粹兩人已經將廁所清理得乾乾淨淨，倆人擔著個糞桶搖搖晃晃地穿過了院子當中，直朝著院落一角的小角門走去。
&esp;&esp;似乎是被那股惡臭燻得著實難熬，幾名遠遠站在院子一旁的日軍士兵捂著鼻子，嫌惡地交談起來。其中一名日軍士兵還伸出了手指指著莫天留與沙邦粹大聲呵斥著，顯然是想要莫天留與沙邦粹走得快些！
&esp;&esp;喝罵聲入耳，擔著糞桶的莫天留卻是猛地一怔——非但那些喝罵聲一句都聽不懂，就連那些站在院子一旁的日軍彼此間交談的話語，也都全然聽不明白？
&esp;&esp;還沒等莫天留琢磨過味兒來，一名看上去有些年紀的日軍士兵，已經大步衝到了那些扎堆在一起說話的日軍士兵面前，抬手便一人賞了兩個重重的耳光，厲聲朝著那幾名日軍士兵大聲喝道：“能夠允許你們這些高麗人加入皇軍的隊伍，已經是賜予了你們極大的榮耀了，你們這些高麗人就絲毫不感激嗎？居然在身穿軍裝的時候，還要說著你們高麗人的語言，簡直是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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