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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套的巴掌扇了扇漫天而起的塵土，雪隱次郎眯著眼睛打量著被日軍士兵用鬆散的圓陣包圍起來的犁頭村百姓，再回頭看了看城門樓子上新添上的兩挺機槍，這才揚聲朝著扎堆聚攏在一起的犁頭村百姓叫道：“你們是哪個村子的？維持會的會長，出來答話！”
&esp;&esp;莫天留一把攙住了正要邁步朝前走的萬二爺，佝僂著腰身湊在萬二爺耳邊說道：“二爺，辛苦您裝個樣兒出來！跟這鬼子頭兒搭話，都有我呢！”
&esp;&esp;萬二爺猛地一皺眉頭，有些不情願地從喉嚨裡悶哼半聲，這才拿捏出了一副筋酥骨軟、魂飛膽戰的模樣，任由佝僂著腰身的莫天留攙扶著自己，一步三磨蹭地走到了雪隱次郎面前。
&esp;&esp;有些膽怯模樣地朝著雪隱次郎一哈腰，莫天留刻意啞著嗓門朝雪隱次郎說道：“太君，我們是犁頭村的！這是咱犁頭村村長，也是維持會的會長萬二爺……”
&esp;&esp;雪隱次郎微微點了點頭，只是朝著裝出了一副魂飛魄散模樣的萬二爺看了兩眼，便將目光集中到了莫天留身上：“你是什麼人？”
&esp;&esp;莫天留朝著雪隱次郎又一哈腰，臉上那副膽怯的模樣絲毫不變，朝雪隱次郎應道：“我是萬二爺家沒出五伏的侄子……”
&esp;&esp;雪隱次郎不置可否地哼了半聲，抬眼打量著聚集在一起的犁頭村百姓，沉聲朝萬二爺喝問道：“犁頭村裡遭受了八路的襲擊，損失很大嗎？”
&esp;&esp;攙扶著萬二爺的胳膊微微一用力，莫天留頓時搶先接應上了雪隱次郎的話頭：“好慘吶……太君你是不知道，這八路是摸黑進的村子，二話不說就直奔了維持會啊！太君剛發給咱村的糧食叫搶得一點兒不剩，村裡壯丁也都叫八路抓走了不少……太君你看看，就這幾天的工夫，連餓帶凍的，村裡就躺下好些鄉親！太君吶……你可是要給咱們做主啊……”
&esp;&esp;盯著滿臉膽怯模樣、談吐卻是絲毫不亂
&esp;&esp;的莫天留，雪隱次郎微微眯起了眼睛：“八路……一共有多少人？”
&esp;&esp;莫天留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應聲答道：“這黑燈瞎火的，我這一時也說不真切。就知道八路一進村，哪家哪戶的門前都有八路把守著，想跑都沒幾個能跑出去的！就因為著急要給太君敲鑼報信，好幾個維持會里的壯丁都叫八路給打傷、抓走了，只說是要押回去殺了做個榜樣，看誰日後還敢給太君扛活兒……”
&esp;&esp;“你們……就沒有反抗嗎？”
&esp;&esp;“哪兒敢吶！人家八路手裡有刀有槍！咱們這些莊戶人家……看著都害怕呀……”
&esp;&esp;朝著莫天留走近幾步，雪隱次郎上下打量著莫天留，幾乎像是自言自語般地低聲說道：“害怕嗎？可是你現在的樣子……倒像是並不害怕呀？”
&esp;&esp;莫天留腰桿一挺，振振有詞地接上了雪隱次郎的話頭：“見著太君自然就不怕了！太君給咱們發糧食，那就是大好人吶！只是……太君，你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如今咱們犁頭村……”
&esp;&esp;雪隱次郎猛地一擺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莫天留的話茬兒：“糧食皇軍會再次發放給犁頭村！不僅僅是犁頭村，只要是忠誠地為皇軍服務的親善人士，皇軍都會大力地照顧和保護。傷病的良民，皇軍也會派遣醫生進行救治……”
&esp;&esp;莫天留哭喪著一張臉，拖長了腔調吆喝起來：“皇軍能管著顧著咱們，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咱們實在是經不住村子裡三天兩頭地鬧八路啊！一個弄不好……今天皇軍發了糧食，明兒八路就再來搶！到頭來，還不是咱們這些踏實給皇軍扛活兒的人倒黴呀？”
&esp;&esp;眼見莫天留伸在背後的巴掌連連晃動，佝僂著腰身躲在人群中的沙邦粹頓時喊了起來：“說的是啊！咱們是見著八路就敲鑼、報信，可等到炮樓裡的皇軍到了村裡，八路早跑了……”
&esp;&esp;幾乎是緊隨著沙邦粹的吆喝聲，萬一響也在人群中尖細著嗓門叫嚷起來：“這八路神出鬼沒、腿腳還快，除非是皇軍派兵住在咱們村子裡，要不然哪兒能防得住啊！”
&esp;&esp;或許是因為有人牽動了話頭，聚攏在一起的人群之中，更多或是粗豪、或是尖細的話語聲，也都紛紛響了起來：“縣官都不如現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