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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無須再做任何的戰前動員，更不必向任何人說明這一仗的重要性與情況的嚴重性，何家大集中的所有八路軍戰士全都開始了各自的戰前準備。在街巷中往來的人全都是一路飛奔，卻沒有幾個人開口說話，臉上也全都是一副鐵青的模樣。
&esp;&esp;而在何財主家的正屋裡，李家順與栗子群兩人卻顯得頗為悠閒。倆人全都點上了繳獲來的日本菸捲兒，大口大口地吞雲吐霧，用手指蘸著清水在桌子上畫來畫去地低聲交談著：“老栗子，佯攻的活兒你就別跟我搶了，大橋硬馬地對拼，我比你可有經驗！人數也不必太多，靠著點燃打溼了的麥草燻些煙霧遮掩，有個八十人也就夠用了！”
&esp;&esp;“行！佯攻的活兒我不跟你搶，可人馬你得帶夠！要不然聲勢造不出來，何家大集後頭的鬼子不上當就麻煩了！再說了，一旦見著何家大集裡有了動靜，你們還得朝回壓過來，人少了肯定不頂事兒！咱們一共還剩下八挺機槍，子彈也不多了……機槍你拿五挺，子彈你多帶……”
&esp;&esp;“少給我扯！咱們的主攻方向是在何家大集後邊，部隊能不能殺出去，鄉親們能不能護住，就看你能不能帶著藏起來的人馬殺開一條路來！機槍你拿五挺，子彈備足，沒二話！”
&esp;&esp;“那擲彈筒你可不能光緊著我用了吧？何家大集後頭全是山林，擲彈筒打出去的榴彈還沒落地就在樹杈上炸了，我拿著也沒用。留給我兩具擲彈筒，其他的你都帶上！真要是衝得離鬼子近了，說不定還能壓制一下鬼子的炮火！帶不走的炸藥，我已經叫人埋在寨牆上幾處能鑽進來人的地方了。引爆炸藥的人也都是老兵，靠得住……”
&esp;&esp;“話說前頭——老栗子，真要是看著我們被鬼子咬住了撤不下來，引爆炸藥的同志……可是千萬不能手軟！”
&esp;&esp;“打老了仗的人了，都能拿捏得住節骨眼！老李，萬一要是……”
&esp;&esp;“上邊派人下來接管部隊之前，你替我攏住隊伍！敵工科那幾個傢伙，差不多也都能挑大樑了，你拿著當個幫手使喚，倒也還能湊合！倒是有一樣——這回上級分配下來的幾個政工幹部可全都是寶貝，我把他們派到你那兒去了，你……”
&esp;&esp;“突圍的時候，我會把他們壓在後邊的！老李，要是我革命到底了，清樂縣武工隊……交給天留帶著！這孩子是個有能耐的，心眼也好使，關鍵是心思正、膽子大！好生敲打琢磨幾年下來，你把冀南地面交給他，說不定他都能拿捏得下！”
&esp;&esp;咂巴著略有些乾澀的嘴唇，李家順很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可惜沒酒……要不然咱老哥倆還能喝一口。這些年遇見打大仗、惡仗的時候，多少回都是一碗酒下去，提著傢伙什就朝上衝了！有那一碗酒下肚，血氣、本事都能添了好幾分呢！”
&esp;&esp;苦笑著點了點頭，栗子群低聲應道：“這眼瞅著就要動真格的了，何家大集裡的鄉親撤離的時候，也把能帶走的東西搬了個乾淨。我就是想替你去尋點酒出來，可也沒這工夫了……湊合
&esp;&esp;著喝碗水吧。等這一仗打完了，不論你我還能不能見著，這一碗酒……你不給我，我就給你！要是能一塊兒喝就最好，要是都喝不著……”
&esp;&esp;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李家順霍然站起了身子：“閻羅王那兒，老子也去搶一罈，就坐在判官跟前喝！”
&esp;&esp;伸手端起桌上的水碗，栗子群與李家順剛要將水碗中冰寒的清水一飲而盡，門外卻猛地傳來了個沙啞而又蒼老的聲音：“李司令、慄隊長，要想喝酒……我這兒倒還有點。要是您二位不嫌棄我這四鄰八鄉都沒個好名聲的玩意兒，我陪著二位喝一口？”
&esp;&esp;訝然朝著門口看去，栗子群頓時驚訝地低叫起來：“何財主……老何？你怎麼還沒走？何家大集裡原本住著的鄉親，不都已經撤離了嗎？”
&esp;&esp;慘笑著搖了搖頭，抱著個倭瓜大的酒罈子，手指頭上還提著一串蒜頭的何財主一邊進屋將那一罈子酒放在了桌上，一邊澀聲朝栗子群笑道：“誰都能走，也都有地方可去，可是我……老何家幾輩子人攢下的這點家當，總得有個人看著吧？哪怕是保不住了……那也得看著……”
&esp;&esp;朝著滿臉苦澀笑容的何財主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