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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步走到了栗子群面前，莫天留順手解下了背在身上的大包袱，像是獻寶般地一邊解開包袱，一邊得意地笑道：“鬼子封城也封不住我呀？瞅個空當、編個由頭，我就領著棒槌從清樂縣城裡鑽出來了，捎帶手的還給大傢伙帶來不少吃的呢！這是百味鮮飯館的羊羔子肉……這還有不少火燒……棒槌，你拿著的那酒呢？給大當家的和李司令拿過來呀？”
&esp;&esp;憨憨地答應著，肩膀上扛了個更大的包袱、手裡還提著個大甕的沙邦粹，就像是個閒來帶著家中土產走親戚的老農一般，大步走到了栗子群與李家順面前。
&esp;&esp;看著莫天留與沙邦粹在自個兒面前獻寶似的將各樣吃喝一一擺開，栗子群雖說心頭哀痛，可臉上卻是不得不掛上了幾分笑模樣：“你們倆倒是真有本事的，鬼子封城，你們能溜出來返回部隊就不錯了，這還捎帶手弄了這好些吃食來。說說看，咋辦到的？”
&esp;&esp;將手中沉重的大甕放到了戰壕中，沙邦粹很實誠地應聲答道：“清樂縣城有個漢奸，接應了給鬼子從火車貨場運糧的活兒，還要擺譜讓百味鮮飯館給頓頓送吃的。天留和我就是尋了這麼個空子，帶了好些吃的從縣城裡溜出來了！隊長，剛過來的時候聽大傢伙說，咱們已經跟鬼子幹了幾仗了？要不我把這肉給傷員那兒送些去？還有這裝酒的大甕，等酒喝完了，這甕可得給正光哥留著。經他手擺弄幾下，說不準這大甕就是個不錯的地雷了呢！”
&esp;&esp;目光驟然一黯，栗子群身邊負責統計戰損人數的那名武工隊員澀聲應道：“棒槌，老韋……犧牲了……”
&esp;&esp;眼睛一瞪，蹲踞在栗子群跟前的莫天留兩道眉毛頓時立了起來：“啥？正光哥……他怎麼就……這才幾天的工夫沒見啊？”
&esp;&esp;黯然低下了頭，統計戰損人數的武工隊員低聲應道：“跟鬼子硬拼了幾場，咱們不少同志都犧牲了！光咱們清樂縣武工隊……老韋、有田、滿倉，都……革命到底了！”
&esp;&esp;兩道濃眉幾乎直立，捏在手裡的一塊火燒也被不自覺地捏成了粉碎的模樣，莫天留驚得猛然跳起了身子：“幾天工夫……這才幾天工夫……怎麼就……”
&esp;&esp;同樣驚得瞠目結舌的模樣，沙邦粹只覺得雙腿都要撐不住自己的身子，整個人順著戰壕便滑溜下來，一屁股跌坐到了戰壕中：“咋會…
&esp;&esp;…咋會這樣了？我還給帶了個大甕回來的……交給正光哥，那就能做出來個大地雷……”
&esp;&esp;重重地嘆了口氣，栗子群伸手拍了拍莫天留的肩膀：“天留，幹革命就會有犧牲……”
&esp;&esp;猛地站起了身子，莫天留瞪圓了眼睛大聲吼道：“可憑啥就是他們犧牲了？！他們都是好手，一個能頂好幾個……憑啥就是他們……”
&esp;&esp;緩緩地抬起了頭，李家順看著滿臉驚怒神色的莫天留，低沉著嗓門開口說道：“是啊……我也想知道，憑啥就是他們呢？”
&esp;&esp;“就先不說他們吧……從我參加革命那天起，我就認識了炊事班的老田叔。要不是老田叔一碗擱了鹽的麵糊喂到了我嘴裡，怕是我早就餓死了……可婁山關一戰，老田叔挑著擔子上前線送飯。一顆流彈過來，老田叔沒了……”
&esp;&esp;“偵察排的汪大個子，身量都不比沙邦粹小了。百十斤的擔子，人家用肩挑，他用手提著，一口氣能走幾十裡的山路。爬雪山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前邊雪地裡蹚路。估摸著也是餓了、累了？走著走著，他就停下了。等後邊的人過去一看，他已經累死了……”
&esp;&esp;“過草地的時候，司務長一人發一把炒過的青稞，一頓就許數著吃十顆！在草地裡走到！李司令，你就瞧好了吧！鬼子禍害了鄉親，咱們給鄉親們報仇！鬼子害了正光哥，害了有田哥、滿倉哥，這筆賬……足本加利，我一定要收回來！大當家的，咱們啥時候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