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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哪怕是頂著淒寒的小北風,生得很有些強壯的陳得福也是敞開了胸前夾襖的領口,扯著嗓門兒朝那些聚攏到神壇前上香跪拜的寶瓶會信眾吆喝著:“老王家的,人都說心誠則靈,我可瞧著你心不誠啊。拿著一盤子雜麵乾糧就來給寶瓶娘娘上供,倒是把白麵藏哪兒了?你別想賴——我可知道你家藏了幾鬥今年的新麥子!”
&esp;&esp;“五個大錢就想要求寶瓶會的護家符?陳老頭兒,你家可算得上是盤馬寨裡的殷實人家了吧?前年我去你家扛活兒,可是親眼見過你家有好樟木的箱子——寶瓶娘娘要的就是個心誠,你把那好樟木的箱子供奉上來,我陳得福親手給你家門口掛上護家符,保管你家宅平安!”
&esp;&esp;“嗬……這是老查家嫁來盤馬寨的新媳婦吧?這小模樣……我瞅著你就跟寶瓶娘娘有緣分!今晚上賞你個聽經的好處,記得晚上換上素淨衣裳過來這兒聽經!要敢不來,寶瓶娘娘發怒,那可是要屠家滅門的!”
&esp;&esp;扯開了嗓門兒的吆喝聲中,陳得福倒也沒忘了死死盯著擱在神壇前面的供奉箱子。尤其是在幾個家境殷實的信眾朝著供奉箱子裡扔了幾塊大洋之後,陳得福立馬擠到了供奉箱子後面,麻利地開啟了供奉箱子後的活門,伸手把那幾塊大洋收到了自己懷裡……
&esp;&esp;還沒等陳得福從供奉箱子後站起身子,一個寶瓶會中打雜的信眾已經費力地擠到了陳得福身邊,壓著嗓門兒朝陳得福叫道:“五哥,二爺請你上後邊說話!”
&esp;&esp;很有些不滿地斜了那信眾一眼,陳得福幾乎是從鼻子裡擠出了一句話:“我陳得福是寶瓶會里的搖櫓五哥,他路燻經倒是成了爺字輩的人物?這麼多年下來,也沒見著他路燻經在寶瓶娘娘座下多上幾炷香,這會兒靠著我陳得福在盤馬寨撐起了這麼大場面,他倒是坐等著拿大了?”
&esp;&esp;嘴裡陰陽怪氣地說著閒話,陳得福倒也像是真有些怕了路燻經,絲毫都沒猶豫地站起了身子,扭頭朝著神壇後邊的院子裡走去。人都還沒走到院子裡正房門前,陳得福臉上的不忿模樣已經換上了諂笑的架勢,一邊伸手推開屋門,一邊朝著屋子裡端坐的路燻經叫嚷起來:“二哥,你這寶瓶會里打扇二哥就是有辦法!這支起壇口才兩三天的工夫,光白麵、新麥子就得了有幾百斤,大洋也見了不少!我說二哥,要是往後都能過上這吃白麵、得大洋的日子,那才當真是美呢!”
&esp;&esp;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生得一副白面書生模樣的路燻經看也不看推門而入的陳得福,只是自顧自地扭頭朝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名壯棒漢子低聲問道:“今天還能造出來幾支槍?”
&esp;&esp;穿著一身精幹短打衣裳,站在路燻經身邊的那壯棒漢子微微彎下了腰身,低聲朝路燻經應道:“二爺,今天早上剛去瞧過那些槍匠,估摸著到正午的時候,還能有一長兩短的傢伙做成。要是能再等個幾天工夫,那些槍匠還能拿得出七八支短槍!還有……”
&esp;&esp;微微
&esp;&esp;抬起了頭,路燻經看著身邊那欲言又止的壯棒漢子:“有話就說!”
&esp;&esp;朝著路燻經又一點頭,那壯棒漢子低聲應道:“那些槍匠裡面手藝最好、能造長槍的鬧著要走,答應了給他加工錢他都不幹,只說要回去尋他老孃。”
&esp;&esp;冷笑半聲,路燻經微微垂下了眼簾:“沒看出來,他還是個孝子。打聽出來他老孃是啥地方人了嗎?”
&esp;&esp;“……沒!話裡話外都試過了,還找了另外的槍匠去打聽,也都沒問出來他家到底在哪兒。二爺,這槍匠行裡有規矩,怕外人拿捏了家人逼著槍匠造槍,從來都是遊村串寨、不露根底的!”
&esp;&esp;“那……既然他不識抬舉,咱們也就用不著他了!等他把手裡的長槍造完,你就照規矩把事情給辦了吧!能管用的人呢?招攬了多少?”
&esp;&esp;“回二爺的話,盤馬寨裡倒是來了不少想借著旗號吃紅的人物,可當真能狠心辦事、手上還有點功夫的真不多。這些天下來,能用得上的攏共只有十來號人。倒是昨天晚上,有七八個外地口音的壯棒漢子進了盤馬寨,話裡話外也有藉著旗號吃紅的意思。人我都仔細瞧過了,該是叫日本人打散了的潰兵。多許點好處,還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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