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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麻煩。其他那些槍匠雖說跟他一塊兒造過槍,可也都摸不準他的根底!就聽說他家裡有個老孃,像是沒人看顧!被寶瓶會關起來造槍的這些天,那能造長槍的槍匠就一直鬧著要走……”
&esp;&esp;“家裡頭有老孃沒人看顧?那……天留,咱們這麼硬生生把人留下,會不會鬧出事來啊?尤其是鬼子剛去清樂縣各處村寨搶過糧食,這要是那槍匠家的糧食也叫搶光了,老人再沒個看顧,怕是真會出事的啊!”
&esp;&esp;“那咱們還能怎麼著?難不成還真把這麼個會做長槍的寶貝疙瘩撒手放走?大不了……等咱們回到了塗家村,再讓李司令拿個主意。”
&esp;&esp;“從盤馬寨回塗家村,走大路都得兩天,路上還有不少鬼子的關卡擋著道兒。咱們帶著這好些造槍的傢什和長、短槍,到時候還得想法子摸黑繞小路。等咱們平安到了塗家村,怕是得耽誤三四天呢!我說天留,這事情……你要不要跟隊長說道說道?家裡老人這麼長日子沒人看顧,這可是……”
&esp;&esp;話沒說完,從後邊疾步追上了大車的栗子群已經接應上了沙邦粹的話茬兒:“天留、棒槌,有啥事要跟我說道呀?”
&esp;&esp;朝著栗子群張了張嘴,沙邦粹吭哧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吐出一句囫圇話,急得一個勁兒地用手指頭捅著莫天留的腰眼兒:“天留,你……你來跟隊長說!我嘴笨……我說不明白……”
&esp;&esp;嘿嘿壞笑著,莫天留一邊躲閃著沙邦粹一個勁兒戳過來的手指頭,一邊陰陽怪氣地低叫道:“你叫我說啥呀?方才你嘴頭子不是挺利索的?這會兒怎麼就笨了……”
&esp;&esp;笑鬧了好一會兒,莫天留才朝著同樣跳上大車、坐在車板上的栗子群說道:“大當家的,我和棒槌都覺著那能造長槍的槍匠,家裡頭怕是當真有事!可要是就這麼放走了他,往後要找他可就為難了……”
&esp;&esp;微微點了點頭,栗子群扭頭看了看後邊那輛大車上坐著的七八個槍匠,曼聲朝著莫天留應道:“這事情倒也好辦啊——放他走不就是了?”
&esp;&esp;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莫天留訝聲低叫起來:“放他走?那……大當家的,這可是能造長槍的槍匠,李司令都覺著是寶貝的人物啊!真要是放走了,往後可上哪兒尋他去?要不……大當家的,你先把他給放了,我領著棒槌悄悄跟著他。只要能摸著了他家在哪兒,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想些旁的法子?”
&esp;&esp;朝著莫天留擺了擺手,栗子群低聲說道:“方才我們幾個黨員在後邊開了個臨時支部會,做出的決定就是放槍匠走!不光是放那個能做長槍的槍匠,所有的槍匠,我
&esp;&esp;們都要放!不光要放走這些槍匠,咱們還要給人家發足了錢糧!”
&esp;&esp;“為啥要全都給放了?還給發錢糧?這到底是為啥?”
&esp;&esp;“強扭的瓜不甜!這些槍匠給寶瓶會做的那些槍,現在可是拿在咱們手裡了!不管怎麼說,槍匠也算是手藝人、靠手藝吃飯,咱們拿了人家憑手藝做的東西,哪能不給錢糧?再說……這樣的事情,在我們老部隊還叫紅軍的時候,可就是有過樣板的!”
&esp;&esp;“以往……咱們的老部隊,也放過槍匠?”
&esp;&esp;“不是槍匠,是大夫!當年紅軍長征路過貴州的時候,有不少的傷病員。當時為了救那些傷病員,從當地找了幾個大夫幫忙。後來部隊要轉移,當時有很多同志都想把那幾個大夫留在部隊裡。可後來大家一討論,覺著咱們不能學國民黨拉丁抽夫那一套,更不能仗著手裡有槍就欺負老百姓!所以就把那些大夫該得的診金付了,還派人把那些大夫送回了家!”
&esp;&esp;“好傢伙……這行軍打仗的時候,身邊跟著個大夫,那就是多了條性命啊!寧可自己不要命,也不壞了規矩……大當家的,你們真行!”
&esp;&esp;“什麼叫‘你們真行’呀?現在啊,是我們真行!行了,前邊也差不多到岔路口了,停車,放人!”
&esp;&esp;答應一聲,莫天留與沙邦粹齊齊跳下了大車,熟練地挽住了拖拽大車前行的牲口嚼子,而同時跳下大車的栗子群卻是大步走到了第二輛緊跟著停下來的大車旁,朝著那些沒精打采的槍匠揚聲叫道:“各位師傅,這一天一夜的工夫,叫大家夥兒擔驚受怕的,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