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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跑得滿身大汗,腳底下的鞋子都跑丟了一隻,塗扣兒抬頭看了看天空中在雲層裡忽隱忽現的半拉月亮,順手在路邊扯了些半枯的雜草打起了草鞋,也藉著這打草鞋的機會讓自己多少能歇一會兒……
&esp;&esp;打小得過的一場大病,讓塗扣兒的身子骨傷損了根本,非但不能像塗家村裡同齡的孩子那樣習練塗家的祖傳功夫,就連下地幹農活都比不過那些身強力壯的同輩孩子。無可奈何之下,家裡大人只能想法子託了清樂縣城裡的朋友,讓塗扣兒在“百味鮮”飯館裡當了灶間打雜的夥計。只盼著三年出師、五年成角兒,好歹也算是叫自家孩子有了個安身立命的吃飯手藝。
&esp;&esp;也虧了塗扣兒命中有貴人相助,雖說跟著的師傅餘鎖柱平日裡見人都沒個笑臉,幹活的時候也從來是把塗扣兒支使得滴溜溜亂轉,可一來在做飯的手藝上舍得教真招絕活兒,二來在吃喝穿用上也從不刻薄塗扣兒,跟著餘鎖柱學了小兩年的手藝,塗扣兒已然能抓著炒勺整治幾個家常小菜,就算是老主顧也不大能吃出來這是塗扣兒的手藝,都以為那是餘鎖柱親手操刀。
&esp;&esp;照著飯館裡面的行規,在灶間打雜的小夥計,原本就不能在前邊鋪面裡頭露臉,怕一身煙熏火燎的氣味、模樣擾了食客的興頭。可在莫天留與沙邦粹把“百味鮮”飯館狠狠攪鬧了一回之後,大跑堂被連打帶氣,躺床上壓根就起不來,就連賬房夥計也被嚇得告了病回家將養,鋪面前頭人手頓時吃緊,壓根就忙不過來。
&esp;&esp;沒奈何之下,塗扣兒也就只能客串了一回上菜的小跑堂,專門伺候著天黑時撞進鋪面的那些個皇協軍軍官和翻譯官何齙牙。
&esp;&esp;幾杯黃湯下肚,何齙牙和那幾個皇協軍軍官嘴上就沒了把門的,吆五喝六地把第二天要去偷襲塗家村的事情說了個乾淨,只把端著盤子上菜的塗扣兒嚇得手腳冰涼,走進灶間便雙膝一軟跪在了餘鎖柱面前,帶著哭腔求餘鎖柱幫忙想法子救救塗家村的家人。
&esp;&esp;耳聽著塗扣兒前言不搭後語地將聽來的事由說了個大概,餘鎖柱倒也真算得上是個能拿主意的人物,當下便伸手從灶腳的小酒罈子裡抓了兩塊大洋,再拿著張幹荷葉包了幾塊羊羔肉,拽著塗扣兒從“百味鮮”飯館的灶間後窗戶跳了出去。
&esp;&esp;仗著兩塊大洋開道,再用幾塊羊羔肉堵嘴,餘鎖柱總算是說通了看守城門的幾個皇協軍士兵用繩子把塗扣兒墜出了城外。雙腳才一落地,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塗扣兒只是稍稍辨別了下方向,便撒腿朝著塗家村的方向狂奔起來。
&esp;&esp;半夜的光景,塗扣兒在山野間跑出去好幾十裡地,這才發現在慌亂之中,自己像是有些迷了路,跑掉了鞋的那隻腳上也叫石砬子劃拉得鮮血淋漓!
&esp;&esp;胡亂打好了一雙草鞋,塗扣兒藉著月色朝周遭山嶺中打量了好一會兒,卻還是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跑到了哪兒了。無可奈何之下,塗扣兒只能順著山中一條看上去比較平坦的小路走去,希望著能找到一戶人家討口水喝,也能順便問問回塗家村的路徑。
&esp;&esp;順著山路又走出去好幾裡地,還沒等塗扣兒尋著一戶人家問路,從路邊的一棵大樹上,卻猛地跳下個人來,迎著塗扣兒低聲喝道:“幹什麼的?”
&esp;&esp;驟然間看見眼前蹦出來條人影,塗扣兒壓根都沒聽清楚那人影朝著自己吆喝了些什麼,只是嚇得連連後退。可都沒等塗扣兒朝後退出幾步,從塗扣兒剛剛經過的一塊大石頭後邊,又冒出了一條人影,猛虎撲羊般地將塗扣兒按在了地上!
&esp;&esp;被身後的人按著脖子踩在地上,塗扣兒壓根都動彈不得,只是一個勁地扯開嗓門叫嚷起來:“好漢爺……好漢爺饒命啊!我身上啥值錢的都沒有,是家裡有急事要回家呀……好漢爺饒命啊……家裡百十口子人的性命啊……”
&esp;&esp;微微鬆開了按在塗扣兒脖子上的巴掌,把塗扣兒踩在地上的那人悶著嗓門低吼起來:“別胡亂吆喝!問你啥你說啥——叫啥名?哪兒人?”
&esp;&esp;張大嘴巴喘了口粗氣,塗扣兒啞著嗓門應道:“叫塗扣兒……塗家村人!”
&esp;&esp;帶著幾分詫異,把塗扣兒按在地上的那人沉聲喝道:“塗家村?你大半夜的跑這兒來幹啥?這可不是塗家村奔這邊的道兒。”